时光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着,很快就到了大学放寒假的时候。
白雨笙要回广州了。
周家的两位长辈对她和周泽楷的发展并不知情,到了坐飞机回广州的那天,他们一路把她送进了登机口,没能给两人留下一点私人的空间道别。
白雨笙不是喜欢在感情中追求刺激、玩地下恋情那一套的人,相反她是连谈恋爱都非常理智谨慎的类型。
两家的关系本来就非常密切,在未来存在多种发展可能性的状况下,白雨笙认为年轻人的恋爱还是应该和长辈数年的交情划清界线。
她和周泽楷讨论过这个问题,他很简单地就赞同了。
“不过要瞒着阿姨还是蛮辛苦的,她特别关注我们之间的互动呢……”
“没事。”
“当着叔叔阿姨的面你可别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哦。”
“嗯。”
“也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好。”
白雨笙看他好像很配合的样子,干脆提了一堆严格到细枝末节的要求,结果他都很爽快地点头应下来了。
“你不是敷衍我的吧?”她忍不住问道。
“不是。”
“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别后悔哦。”
“嗯。”
结果到了分别的时候,白雨笙反而有点后悔了。
周泽楷帮她把行李箱托运了之后,就一直默默地站在他父母身边,带着口罩和帽子一言不发,直到她转身走进登机口的时候,才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他也太……听话了。
在飞机的座位上坐下,白雨笙一边听着歌一边望着窗外广阔的机场跑道叹息。
这下得有一个半月见不到面了吧……虽然在网络信息技术发达的现今,通讯的手段多种多样,但哪怕最最清晰的视频通话都没办法与真实见到面的感觉相比,更别说对象是那个寡言内向的周泽楷了。
而且情人节也在寒假期间,正好是大年初七。
察觉到心底居然如此有明显的失落感,白雨笙不禁困惑自己什么时候过上了满脑子只想着谈恋爱的生活。
是因为太闲了吗?
其实养伤的过程中,白雨笙也不是完全与跳水断了联系,毕竟校队里还有乐晴这个活泼黏人的朋友在。
尽管她为了沉下心治疗而暂时退出了校队,有时候下了课也还是会被这丫头堵在教学楼门口,以食堂出了新菜色为由拉着她去参加几个熟悉的校队成员的小聚餐。
有拿着一沓入队申请表让她帮忙挑选合适的新生进队的,有想跟她讨论训练进展让她给建议的,还有兴致勃勃分享大学生跳水圈近期的八卦的……
花费整个暑假刻苦加训为学校夺得了第一枚全国大赛的金牌,转眼却因为繁重训练积累的伤病暂别校队疗伤——这样的经历使她的离开在整个团队眼中多了一分悲壮的色彩,更别提队内皆知她本是柯粤引退后毋庸置疑的下一任队长人选。
大家不忍心让她在养伤期间与队伍有一丝一毫的疏远,但努力维持联系的同时又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会让她不舒服的话题走向。
然而白雨笙本人对此看得很淡,刚发觉伤病的时候她也曾觉得命运太会造化弄人倍受打击,但冷静下来反省,还是她自己思想不够成熟、心态不够平稳、容易受外界影响导致的这般结果。
明明已经下决心要把稳步取得那场比赛的胜利放在第一位了,怎么在最后关头又被幼稚的好胜心挑唆了呢?
犯了错,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吸取教训重新规划,然后继续前行。
某种程度上,白雨笙觉得队友这样费劲地照顾自己的情绪实属多此一举,但考虑到他们善意的出发点,又不好直白地拒绝。
况且她也不想在这段时间里完全与大学生跳水圈子脱节,为了痊愈回归后能尽快适应现状,了解有些讯息还是必要的。
于是,在寒假开始不久后的某天,她确实从队友那边了解到了一个意外且与她密切相关的消息——陆梵歌跟一家有名的跳水俱乐部签约了。
这意味着她就此成了职业选手,不再和他们这些社团活动级别的运动员同处一个领域。
白雨笙的心情有点复杂,就在她被咎由自取的伤病拖得不得不停下脚步的时候,被她视为追逐对象的那个人已经马不停蹄地前进到了更远的地方。
等自己重新返回赛场,还有机会和她在期待已久的十米跳台上一较高下吗?
这个问号落进波澜不惊的心湖,溅起一朵不大不小的水花。
如果能尽快治好的话也许还能……白雨笙敏锐地将这可能使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付之一炬的危险念头摁灭,并深深掩埋。
伤病痊愈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担心比赛也太早了,而且,把打败某个特定对象当成跳水比赛的目标和意义是什么结果,她已经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为了彻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白雨笙连着三天跟初中或者高中时期的好友进行聚会,吃饭、下午茶、音乐剧、美术展……志趣相投的活动很快清空了脑子里那些不太愉快的思虑。
不过偶尔也会有别的麻烦找上门来。
“雨笙,你现在跟隋骋怎么样了?”
看完一场电影去附近的咖啡店小坐的时候,高中时代的好友萧嫚问道。
“分手了。”白雨笙耸耸肩,直白地回答。
“啊?为什么啊?”萧嫚一脸诧异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当时班级里偷偷谈恋爱的情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