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纯与马文才公同走出了教室,杜子纯低着脑袋不说话,此刻,杜子纯正在天人交战中,费劲脑汁的想该怎么劝说马文才他们回教室上课。
马文才见杜子纯沉默不语,本身心情也不好,火气愈加的大。
就在马文才即将爆发的那一刻,杜子纯开始说话了,虽然想了一会,但是不善言辞的杜子纯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说出自己的想法。
杜子纯停了下来,看着马文才的眼睛,说道,“文才兄,你先别发火,让我说完,我不支持三从四德,我不认为一个女子的一生唯一的意义就是顺从,顺从一堆人。还有要谨遵妇德什么,那样太可悲了,难道大多数人认可的就一定是真理吗?自古以来男尊女卑一定是对的吗?自古以来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有一定是对的吗?女人是花瓶,是一幅画吗?是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的吗?用固定的模式拘束,每个不同的人都要活成一个样子,那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姹紫嫣红,百花争妍,一种色彩美丽吗?正是因为不同风格、不同美丽,这个世界才精彩。夫子是我钦佩的人,与他是男是女渊博,有我所不能及。马文才,我知道你不能理解,也会觉得我可笑,我也不认为自己可以说动你,可是我必须表达我自己。还有,今天你问我,选择梁山伯还是选择你,我只想说,我谁都不选,交朋友完全看我心情。”
说出这一番话,杜子纯觉得自己好受了很多,现在的杜子纯有家人、有朋友,过的比在现代要好多了。
可是观念的不同一直使杜子纯备受煎熬,任谁也没法在现代过了二十几年,在这古代呆了八年,就完全接受了古人的思想,古人的生活方式,接受不见天日的内宅生活,接受丈夫三妻四妾,接受自己成为生育工具,传宗接代,接受男子对女子的轻视。
这种不甘和痛苦,因为见过自由,比起祝英台来更加浓烈。年纪越大,这种对未知命运的恐惧越强烈,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逃出家。
现在马文才这样可算是打击到了杜子纯,以前曾有过的旖旎心思也都消逝了个干净,祝英台选择梁山伯而没有选择马文才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马文才固有千般好,没有自由,被规矩束缚也是可怕的。更何况,他的问题大着呢,不仅古代特产大男子主义,还脾气暴躁。
马文才觉的一股怒火自胸中升起,直达头顶,大声吼到,“杜子纯,你会后悔的。”杜子纯一笑,“后悔么?至少现在我不后悔。”
重新进入教室,教室里只有梁山伯、祝英台、荀巨伯三个人,谢道韫正在讲课。
马文才在这个书院力量可真是大啊!杜子纯向谢道韫鞠了一个躬,向谢先生道,“学生回来听课,”谢道韫晗首,“座下吧。”也没有做回位置上,就做到荀巨伯的旁边,谢先生讲课确实不错,内涵深刻,却易于理解。
课上到一半,几人不安心,和谢道韫说了一声,去劝说马文才了,他们三人找马文才,杜子纯反正是不愿去的。
此刻,马文才憋着一腔怒火倒了操场,离开学堂的学子都聚在一起,在操场上说着话。
马文才用脚将藤球踢向学子,力道很大,被踢到的学子哀哀叫唤,都往远处跑,马文才见状更加不满意,斥骂道,“你们跑去哪儿,我告诉你们,谁敢违背我,我让他好受的,听到没有还跑是吧!”
正要追过去,被梁山伯他们三个人拦住了。
梁山伯劝说,“别闹了,文才兄,回去上课吗吧!”马文才板着脸,冷言冷语,“要我们回去可以,除非那女人下山。”祝英台气道,动辄女人,女人哪里惹他了。
梁山伯出了个主意,告诉书院的女人们这种情况,大家集体休工抗议。一时间,苏大娘不煮饭,浣衣房不洗衣,王慧、王兰不看病......书院乱成一团。
马文才领着一队人回到教室,王蓝田见女人坐在座位上念书,骂起来,“你们这些女人什么意思,坐在我们的座位上,都给我滚。”祝英台顶嘴回到,“是你们先滚的,既然已经滚了,还回来干嘛。”
王蓝田挑着眉,语气嘲讽,“回来赶人,你们这些下贱之人,凭什么坐在这儿?”梁山伯依旧客客气气回答,“就凭,他们都有求知的yù_wàng,既然你们不愿意听谢先生讲课,让出座位,那让她们坐坐又何妨呢?”王蓝田冷笑,“我的位子岂是这帮小人可以做到,”直接动起手来,将苏大娘拽离座位。
谢道韫怒斥道,“君子动口小人动手,王蓝田,你想干什么?”王蓝田毫无敬重之意,嘲讽说,“谢先生当真护这些奴才了。”谢道韫坦荡说,“凡有心求知者,无论贫富贵贱,我都一视同仁。你们回来了,那就坐下来听课吧!”王蓝田回击道,“鲍鱼芝兰岂可混于一室。”
祝英台忍不住嘲讽,谁是芝兰,谁是玉树还不一定呢!
课继续上下去,马文才站在一边叉着腰,一众学子站在他后面。
当谢先生念到磨刀霍霍向猪羊,马文才突然发作,直接开口,“你们再不走,我可就要动手了,把他们都赶走,”他身后的人立刻将坐在位置上的女人和小孩拉开,顿时一片吵闹。
马文才掀翻了桌子这一幕,被山长看见了。夫子生气质问,“马文才你们是来读书的还是闹事的,你不是最在乎品状排名的吗?你们不上谢先生的课,将来还有什么机会上榜。”
打蛇打七寸,山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