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看着范剑南,突然轻轻地拍起了手,“范大师,好心机,好手段。利用这么开门这一件小事,就开始耍手段离间我和魏先生了。可是你算错了一点,我和魏先生都不是容易轻信的人。”
范剑南微微一笑,“这个我自然知道,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爷爷都敢卖,他还能相信谁?换个角度来说,一个人如果连自己亲爷爷都卖了,又还有谁会相信他?”
龙大胆笑道,“这句话在理,真他妈在理。”
“够了!”阿水厉声喝道,“你不要在试图拖延时间,赶快把门打开!”
范剑南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拖延时间,可开门是需要钥匙的。有人藏着钥匙不肯吐出来,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是无奈之下,才找你帮忙的。”
“够了!都给我住口!”魏如山冷喝道。
“魏先生……”阿水看向魏如山。
魏如山叹了一口气道,“阿水,自你反出山门追随我以来,我待你怎么样?”
阿水的脸上依然镇定,“魏先生也相信这个人的话?”
“我当然不信。”魏如山微笑道,“阿水,你知道我一直很看重你,待你如同子侄,很多事情都交给你办。不过我想知道,关于山术阴符的事,为什么你从未对我提起过。”
魏如山脸上笑意依然,但阿水的心却在逐渐下沉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老人,他已经对自己起疑心了,或者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现在只是更加怀疑。
“那件事……因为我告诉了魏先生之后,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徒增猜疑。”阿水镇定自若。
“噢,原来是这样。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隐藏九天盘龙玉璧也是为了避免我的猜疑呢?”魏如山不动声色地道。
阿水看着魏如山,心中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脸上却丝毫未露痕迹,反而微微一笑道,“当年我投靠你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不但两手空空,还饿了两天肚子。是魏先生你亲自下厨给我煮了一碗面,两个鸡蛋。
这些魏先生或许忘了,但我却一直记得。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如果身上有这种东西,我想至少会换几个烧饼填饱肚子再说。
再说我跟随魏先生这几年,如果那东西在我身上,又怎么能丝毫不露痕迹?”
“有道理,所以我在想,或许你真的是被冤枉的。”魏如山眼神闪烁地道,“又或许你比我想象中的得更可怕。”
范剑南不失时机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觉得奇怪。本来在山门最得宠的小师弟,要什么有什么,却非要反下山门去给某人充当打手爪牙,这本身就奇怪得很。
不过我认为十六岁就能反下山门,把自己祖父打成重伤的人,根本不是常人。既然是非常人,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范剑南的话声音不大,充满了调侃和嘲讽的意味。但听在阿水和魏如山的耳中,却像一柄大锤狠狠砸在了两人的心上。
“简直是无稽之谈,好,就算我把那件东西藏起来了,几年不露痕迹,那么肯定也藏得非常隐秘。一件藏得很好的东西,我怎么拿得出来?”阿水冷笑道,“再说圣物和别的东西不一样,物性奇特,蕴含千百年来五术人所积累起来的术力。这样的东西又怎么能藏得住?”
魏如山看着他一言不发。
范剑南嘿嘿一笑,“平常或许藏得不错,可今天不见得。如果我有一件圣物,恰好我又知道趁着五术人集会有机会解开圣物的秘密,自然也会带在身边。”
“你……”阿水怨毒地看着他。
魏如山淡淡地道,“阿水,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如果东西在你身上,现在拿出来也不晚。”
阿水惨笑道,“魏先生,你终于还是不相信我,我无话可说了……”
“既然这样还等什么,搜一下就知道了。”龙大胆嚷道。
“别费劲了,东西并不在他身上。”范剑南道,“不过我知道东西在哪里?”
魏如山神色一动,“到底在哪里?说下去。”
“坎为水,重重险陷之象向下内敛之意。苏玄水正是如此。《象》曰:习坎入坎,失道凶也。”范剑南慢条斯理地道,“这个溶洞的西北角有个池塘,地下水会聚成池。地下水阴气过重,足以遮掩圣物的痕迹。”
阿水的脸色终于变了,目光忍不住向西北角看去。
范剑南微微一笑,“如果你比较为难,我可以代劳去拿。”说完迈步想走出去。
“慢着!”魏如山一声断喝,“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他一转身指向龙大胆道,“让他去!”
“我?”龙大胆一愣,“为什么?”
“因为范剑南太狡猾,相比之下我最放心你,还不快去……”魏如山微笑道。
龙大胆一阵无奈,在这老家伙的逼视之下,他自认为不是威武不屈的英雄,只能硬着头皮向外面走。
地下溶洞中的西北角地势偏低,自溶洞上方渗出来的地下水都汇聚到了这里,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水不深,却凉得刺骨。
龙大胆一手拿着探照灯,一手挽着袖子在水里摸索。
阿水的脸上却依然平静如水,但范剑南却知道他已经在紧张了。
“找到了……”龙大胆嚷道,“找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圆圆扁扁的,像是个玉石的盘子。”
“拿过来。”魏如山冷冷地道。
龙大胆拿过来之后,嘟囔道,“这就是九天盘龙玉璧?但这玉璧上完全是空白的,哪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