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院内敢于动手的人,要么是武功精湛的一代宗师,要么就是被书院执事暴打一顿再赶出去的傻子。
显然,眼前这个一身白衣还背着一把剑就以为自己是剑仙的少年脑袋有点不灵光,率先动手不说,还动用了真气,这就不单单是他和左倾峰之间的矛盾了,而是剑宗与书院之间的矛盾。
书院向来讲究规矩,甚至为此给所有的天下人都定了一个规矩,如今在自家门前竟然有人不守规矩,不得不说,这样的行为无异于砸场子。
是以,山道上走下来一位面容冷峻、身子高挑,头戴儒冠的少年,腰间横着一把毫无特点的铁剑,专门到了剑宗少年的跟前,抬头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蒋钦!”蒋钦高傲的回了一句,斜眼瞄了对方腰间的那把铁剑,冷不丁笑了出来,满脸讥讽:“我说书院是不是穷疯了?一把好剑都给不起,竟然用这样的破剑!”
他的声音很大,传的极远,山上山腰有很多人都看了过来,满脸疑惑,亦或是幸灾乐祸。
“真是不知所谓,有涯书院第二人君不器都不认识,还敢开口嘲讽,他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人家有强劲的后台呢!你看他身上的装扮,像不像剑宗的弟子?”
“有点像,不过就算是剑宗的弟子又如何?在书院面前,屁都不是!”
四周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句阴阳怪气的讥讽声,蒋钦听了之后有点心慌,手里握着的剑开始颤抖。
可左倾峰的手丝毫不抖,所以“啪”的一声,剑断了!
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左倾峰,眼神古怪,似乎在看一个怪胎。
蒋钦毕竟是剑宗弟子,而且听他口气、看他姓氏说不定就是剑宗里某位大人物的后辈,那他持的剑能是凡品?
可就这样一把好剑,竟然被人徒手握断?
君不器看向左倾峰的目光渐渐的开始变化,变得很是欣赏,隐隐还带着些许敬佩。
“在下君不器,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君不器行了一礼,开口问道。
左倾峰看了他一眼,回道:“在下左倾峰,刀门弟子。”
说完,同样行了一礼。
两人一问一答,却有点话不投机半句多之感,但依旧将蒋钦晾在了一旁。
他脸色有点难看。
很快,山上走下一群人来,看他们穿着打扮,似乎也是剑宗之人。
为首者是个身材高大的白衣少年,目光阴沉,满脸阴翳,不知是故意还是天生。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少年,同样的风度翩翩,背着一把名剑,写意fēng_liú自不用提,气度更是不凡,他叫鲍渴望。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跟前。
蒋钦仿佛看到了救星,赶忙喊了起来:“白师兄,他们侮辱我剑宗!您不能坐视不管啊!”
高大少年闻言脸色更沉了一点。
他缓缓走到蒋钦跟前,将他手中的断剑捡了起来,严厉的目光扫过四周,问了句:“谁干的?”
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味道。
围观之人大都笑了,很早就知道剑宗护短,行事嚣张跋扈,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都敢在书院里口出狂言了,看这架势,莫不是一言不合就开打?
绝大部分人笑容玩味。
左倾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是我干的,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他看着这位白师兄,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一个铁定教训?让他记住一辈子。
白小飞缓缓靠了过来,直视少年,又平静的问了句:“是你干的?”
左倾峰正要开口,君不器插了一句:“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要干什么,我也管不着,可这里是书院,既然是书院,那就得有规矩!既然有规矩,那就得有人遵守!蒋钦违反了我书院先贤制定的规矩,就是蔑视书院的威严!”
“我君不器觉得有必要给他惩罚!赐他滚出去如何?”
他看向白小飞,开口询问。
白小飞脸色黑的阴沉,握住长剑的手开始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愤怒!什么时候剑宗弟子行事还要看别人的脸色了?
他想要抽出自己的剑,却被一只手给按住了。
“鲍师弟,你这是何故?莫不是想要坐看我剑宗被辱?”白小飞阴阳怪气的质问道。
说实话,他很早就看这个师弟不怎么顺眼了,若不是因为照顾同门情谊,他不介意或者说很乐于助人的帮后者疏松一下筋骨!
鲍渴望瞥了一眼左倾峰,见后者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心里慌了一下,赶忙说道:“师兄,我们来这里是观礼的!并非挑事的!蒋师兄既然犯错在先,那便让他接受处罚即可,何必闹得这般难堪?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被人看笑话,笑我剑宗不会管教弟子?”
鲍渴望说的情真意切,也是把剑宗的利益放在心上,可是蒋钦听了这话有点不乐意了,嚷嚷道:“师弟是想看我剑宗被人家羞辱,是也不是?如果是的话,那师兄我认罚!反正我剑宗的弟子谁都可以欺负!”
语气很是凄婉。
听的白小飞眉头一皱,说道:“蒋师弟所言甚是,我剑宗的弟子犯了错,还轮不到他学院来管教!这可是干系到我剑宗的尊严!”
“师兄!三思!”鲍渴望还想在说什么,却被白小飞粗暴打断!
“别再说了!鲍师弟你要记住,你是剑宗的人,要时刻维护剑宗的尊严!否则你就不配背那把剑!干脆让出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