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帮主。”
“帮主回来了。”
杜牧正在缅怀爱情之际,外面响起一个大喇喇粗重嗓门:“敢来我情义帮闹事,真是吃了蛮兽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一个魁梧青年带着十多条汉子从门外闯进来,一道刀疤从右边眉梢斜斜划过左边脸颊,差点没把他那个脸蛋破开。
胡力跨进门槛,便立即高声叫道:“妹子别怕,哥哥定会好生照看你,现在啊,你可是我胡家的大功臣。小的们,将那不开眼的狗东西抛进怒江喂鱼。”
随着胡力大手一挥,顿时有七八个手下一拥而上。
杜牧笑眯眯道:“死狐狸,这么多年还是老一套,一点没长进啊。怎么,我槐花妹子嫁进城主府,你胆硬啦。”
听见这个多年没出现的称呼,胡力面色陡然一变,这才回过神仔细打量厅中少年。只见少年面色如玉,青衣飘然出尘,气定神闲站在那里,要不是那熟悉的称呼,哪里还有半点当年恶人杜的影子。
胡力惊疑不定,试探着道:“恶人杜?”
杜牧道:“你好,大舅哥。”
胡力顿时觉得脸上的刀疤隐隐作痛,恶声骂道:“个驴草的,兄弟们给老子抄家伙,恶人杜又回来了。”抡起身旁椅子,忽地一声,便朝杜牧头上砸去。
这一声大舅哥,已坐实杜牧身份。双方缠斗多年,多番恶斗,杜牧虽然吃亏占多数,口头上却从没输过,死狐狸、大舅哥,就是每次必用之杀技。
杜牧轻飘飘退后一步,伸手托住椅子一只腿,身体一摆,如同一只迎风细柳,再次退出七八步,已经来到胡花身边,轻巧地从她手里抱过她婴儿,端坐到椅子上,摸摸孩子稀疏的绒发,啧啧叹道:“多好的孩子,他娘的咋就不是我的种。”
大厅中近二十来条汉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无一胆敢异动。这其中有一半人都曾吃过杜牧的亏,知道他手黑,逼急了恶人杜,对方真敢下杀手。
胡花关心爱子,尖声惊叫:“放开我的儿。”发了疯般扑向杜牧。
胡力手快,一把拉住妹妹,将她死死抱住不让她冲动,睚眦欲裂的看着杜牧。对方刚刚那飘若柳絮快如疾风的身法,绝对是一个修行者,想不到时隔八年,对方不仅活得好好的,并且身怀惊人修为那孩子除了是他外甥这层身份,更是少城主之后,要是在他这情义堂出现意外,不出一个时辰,情义堂就会让城主府给灭了。幼时杜牧之狠辣他现在回忆起来犹有余悸,现在的手段只怕更加毒辣,何况对方还有人质在手,愈加显得棘手,于是冷冷道:“姓杜的,这孩子可是城主府后人,他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也走不出这海州地。”心有顾忌之下,唯有先稳住对方,再想法解救。
又是踢打又是撕咬,骂道:“没用泼才,快救我儿。”
胡力对妹妹的疯狂举动视而未见,反而越发冷静,拱拱手道:“杜兄,咱们昔日之所以结仇,无非都是讨生活。当年你和丘山虽然年幼,但胡某人手下并未讨到便宜,”指了指脸上狰狞的疤痕,继续道:“至于妖神庙里那事儿,确是胡某错了,要屠要宰你只要一句话,但”目光落在婴儿身上,道:“这孩子和我们之间仇怨毫无干系,你杜牧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使出这种手段未免惹人笑话,再说,这吃奶孩子可是城主府的后人,你又何必和城主府过不去。”
这番话有溯源、有恭维、有低头、有讥讽、还有威胁,听得情义帮众人暗自竖起拇指,自从帮主得了城主府扶持,这学问是越来越高了,要不是摄于恶人杜昔日的凶名,一定有人站出来大加恭维马屁不断。
杜牧痛心疾首的道:“大舅哥,我就问你一句话。”
胡力抱拳正色道:“杜兄请说。”
杜牧用手用力按按太阳穴,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道:“大舅哥,你为什么要把妹子嫁给别人,现在我很受伤啊。”慢慢踱步到胡花面前,抓住她一只玉手,羞涩的道:“槐花妹子,你还能改嫁不。”
“改改嫁?”
大厅里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无不惊得目瞪口呆,这尼玛什么招数,众目睽睽之下,你让少城主夫人抛弃荣华富贵,弃夫携子改嫁给你这个乞讨儿出身的破烂汉,你脑子被蛮兽踢了吧。
胡力没想到杜牧对自家妹子“情根”深种到这般地步,吃惊的道:“杜牧兄弟,这改嫁怕是不成。”生怕杜牧翻脸,忙道:“你想娶媳妇,当哥哥的做媒,给你寻一户好姑娘。”
杜牧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槐花,直把她看得毛骨悚然,惊声尖叫:“放开我,还我孩子。”杜牧这才松开她的手掌,黯然道:“槐花妹子,可怜我一片痴心啊。”
胡力见杜牧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只要一伸手便可将孩子抢过来,于是不动声色的朝旁边使个眼色。
杜牧痛心疾首的道:“大舅哥,你不该让槐花妹子嫁人。”攥紧拳头,仰天大吼:“我要横扫城主府,抢回真爱。”
两个壮汉悄无人声的从后面抄过去,一左一右,死死箍住杜牧双臂,胡力闪电般抢过婴儿,大吼:“驴日的,给老子废了他。”
情义帮数十条汉子舞刀弄棒,齐刷刷朝他打去。
杜牧喟叹道:“你们这帮泼汉不懂爱。”含情脉脉的望着胡花,道:“妹子,我腆脸最后问一回,你真不改嫁么。”
胡花气得直跺脚,威胁道:“大哥,你再由他下去,我以后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