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与六皇子妃的落定,对云颦夫人而言,也不知是否该松一口气。
将来的局势虽已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可皇上和宁王的态度让她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听闻宁王安然回朝,她便带着外甥女回京,第一件事就是透过大统领递信,想进宫叩拜,可被拦住了,婉拒照样是拒绝。
她都没底,皇上何时才会气消,她怎么算都觉得皇上不会生这么久的气。
等孙侍郎来连连质问时,云颦夫人一颗心猛的一沉,把孙侍郎安抚住送走后即刻派人去骆家把那个外甥女叫来,无论在忙何事都先放下,即刻就来见她。
很快,骆明霜就急匆匆赶到云萃小筑,她也正要找大姨,一眼就看到姨母脸色特别阴沉,到嘴边的话一顿,下意识的等姨母先说。
云颦夫人把下人全部遣退,冷冷地问:“你没告诉宁王有杀手的事?”
骆明霜忽然有些害怕,原本在家中升腾起来的怒火霎时消散,竭力解释道:“大姨,要是泓,我是说,如果宁王死了,那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可她怎么都想不到泓景帝的命这么大,又是毒!药又是杀手,竟然还能逃过一劫。
你个蠢货!云颦夫人差点就破口大骂,咬紧牙关把怒火咽下去,事已至此,追究没有意义,想办法挽回才是当务之急。
“那你告诉我,如今宁王安然回朝,宁王妃也已经定下了,你打算怎么办?”
“大姨,宁王妃根本不重要,不用一年就会变成摆设,宁王府是由郭侧妃掌权的。”骆明霜小声提醒道:“重要的是,兰妃。”
你!云颦夫人真觉得是鸡同鸭讲,气过头忽然就不气了,沉静下来,深看她一眼,神情莫测地问:“对宁王,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要下功夫?你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的退避三舍。你就没想过要入宁王府,哪怕是做王妃,是吗?”
“大姨,做宁王妃很惨的,会全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谁不要命的去做宁王妃,这不是自己找死。
云颦夫人被气得心肝生疼,实在忍不住骂道:“糊涂,简直糊涂头顶!你既已知晓宁王将来会胜出,你竟然不先想着与他打好关系还要把人往外推。
抢夺庶母怎么了,那庶母要两年后才会出现,现在的一切都掌握在我们手中,把人拦住甚至可以让她永远进不得盛京,根本不足为虑。”
皇帝回朝后的第三道圣旨是下在后宫的,人又不在,知道此事的不多,按往常云颦夫人或许会知道,可此时她哪有心思去关注后宫里谁又受宠了。
她从外甥女口中知道的兰妃,要两年后才出现;可她却从没想过或者是不会愿意去想,既然这一世已生出变故,这变故会否牵动引发更多的变故?
“至于你说的诬陷忠良,斩杀八贤王?”云颦夫人冷冷一笑,满是讽刺:“什么是忠良,你一个深闺妇人,能知道朝堂上谁是忠良,谁是奸佞?
裴婕妤是宫女出身,能把儿子养大,能走到最后一步与宁王对垒,把靖王、萧家、娄家全都踩到脚下,她手上能干净,八皇子会是贤良?后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们母子手上要是能干净早就坟头长草了!”
“大姨,”骆明霜小声反驳道:“八贤王是人人称道的贤明之人,就连先——”
“你知道什么是朝堂政务吗?”云颦夫人气得眼中都在喷火,厉声叱喝:“人云亦云的话能信,表面功夫谁不会做?”
骆明霜还没见过姨母这般生气,不敢再反驳,可也实在没法违心的去应和。
她分析的够透了,这外甥女是不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不知为何,云颦夫人忽然就发现,她错了,其实这外甥女还是原来的样子,性子非但没变,还多了自以为是和目空余子。
毕竟有这样的机缘,都不知她的自视已被自己抬得多高,否则哪来的信心敢去参与争夺储君这般的大事。
想到此,忽的有些心灰意冷,懒得再跟她掰扯,直接便问:“你现在还坚持原来的初衷,要扶持八皇子吗?”
骆明霜委婉地提醒道:“大姨,现在才庆隆十七年,要到庆隆二十五年,宁王才会胜,还有八年。”八年,足够做很多事,什么都来得及。
云颦夫人点点头,浮现一丝笑意问:“知道你兄长和你弟弟的事了吧,你有办法吗?你觉得你一心要扶持的八皇子能帮你吗?”
不说还好,这一提,骆明霜原本压下的怒火又冒出来了,愤愤道:“大姨,靖王欺人太甚了!”
云颦夫人平静地问:“你预备如何?”
就是为这个她也要来找大姨的,骆明霜提议道:“大姨,不如我们今日就去面见皇上,把靖王做的事全部告诉皇上,让皇上为我们讨回公道,您看如何?”
云颦夫人笑起来,笑得特别可乐,不赞同地说:“你该让你爹去,他是四品官员,又是父亲,比大姨出面名正言顺多了。”
“可我爹他嘴笨,更没有大姨您得圣心,我爹去找皇上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那你觉得皇宫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能进吗?”云颦夫人好笑地问,面色一肃,加重语气道:“你大姨我算什么,你们骆家算什么,能抵得过靖王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皇上该是多有闲情才会去管这种事?!更何况,皇上凭什么要管,你能有那个脸要皇上为你出头吗?”
骆明霜一怔,愣愣地看向姨母。
云颦夫人抿唇一笑:“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