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走后,德妃随手翻看着这些文书,按照往日的经验,这些也只不过是记录了一些朝臣的罪状或是不得见光的私事罢了。她只是想确认一下有没有威胁到四阿哥的东西。德妃看着有些乏了,所幸已经看到最后几处了。然而,令她惊讶的是,最后这几张上面却是写着关于她的事情。只见纸上写到:
德嫔出宫,未许会见张廷玉,进倚春楼与其会见,然许久未出,不知所为何事。待再出来之际,两人皆泪眼相望,依依不舍……
“泪眼相望,依依不舍……”她轻声读着这些文字。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皇帝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自己,只不过是她从未发觉而已。静儿瞧着她的神色似有异处,便问:“娘娘,怎么了?”德妃心中惧意已生,她看着静儿,神色深沉,道:“静儿,你看。”
说着,德妃就拿给静儿看,静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拿着纸的手略微抖了一下,问道:“娘娘,皇上莫不是早就发现了什么?”
德妃不敢去想,若是他真的发现了什么事情,又怎会对她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德妃虽是不敢相信,但一时心中不知所措。她继续看了看后面的这几张纸,上面分别写着她当年在宫外做的每一件事情,就连私下去了街市上见了谁、在什么地方,都写得清清楚楚的。纸张的最下面,写着陈辉的名字。陈辉是皇帝亲自培养的人,现在陈辉年纪已经越来越大了,皇帝早已经免去了他的在宫里的职务,放他回家养老,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陈辉的徒弟袁富德去做了。
德妃恍然大悟:“原来,陈辉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本宫,从未放过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皇帝一直都在意前朝和后宫是否有什么瓜葛,故此他会暗中派遣陈辉一伙人调查他们的事情,以至于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德妃一直以为,皇帝只是重视国家大事,却从未知晓,他对任何细小甚微之事都不疏忽。静儿也有些慌了,既然这样写着,那皇帝就发现了德妃和张廷玉之间不平常的关系。静儿道:“娘娘,皇上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您和张廷玉大人之间的关系了?”
“这才是本宫最怕的……”德妃知道,皇帝杀伐果断,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万一真的知道了什么,牵连的人太多,她的孩子家人,甚至于和她亲近的人都不会逃脱得了。静儿一想,有些不解道:“可是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从未对您有过任何责罚,甚至连提一句都没有过?”
“本宫现在该怎么办?衡臣他……”德妃心中已是怵惕非常,她真的怕皇帝会对张廷玉做什么,事关张廷玉,她再也保持不了以往的镇静了。她想起以往与皇帝相处时的一些事情,便说:“早些年里,本宫一直佩戴着刻着张字的玉佩,皇上还曾向本宫要过这个玉佩,本宫未曾给他。直到后来,本宫不再佩戴了……”细思极恐,她不敢确定,皇帝是不是自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暗示过自己了。
德妃一下子站起身来,惊慌失措已经溢于言表,静儿知道,她一碰到关于张廷玉的事情,就会失去理智。静儿拉住她的胳膊道:“娘娘切勿太过焦急,记载的这些东西看着时日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皇上肯定早就知道了。皇上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皇上若是想处置张廷玉大人肯定早就动手了,何至于后来还给他加官进爵呢?”
“对,对……”德妃慌乱的神色略微减轻,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焦急了,她对静儿说:“本宫现在要做的,就是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皇上他是绝对不会一直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的。”
静儿又想到一件事情,对她说:“皇上派人调查的是当初您第二次出宫的时候,那皇上有没有派人调查过当初真正的乌雅氏出宫的事情?”静儿这一问,就问到了关键点。皇帝若是第一次出宫都派人跟踪了,那连她真正身份的事情都瞒不住了。静儿提议:“娘娘,要不要派人去陈辉老家查一下?”
“不可。”德妃回驳:“若是一旦被皇上知道了我们派人去查陈辉,必然会引起他的怀疑,到时候就算是想瞒着都瞒不住了。”皇帝一直不动声色,她不能轻举妄动,不然若是真的惹得皇帝不计后果,那才是真的灭顶之灾。随即,她吩咐道:“静儿,你派人去李德全那里,看他什么时候凑皇上歇着的时候过来一趟。”静儿于是即可去办。德妃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李德全这里下手才不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次日,李德全趁着皇帝午睡之时,来到了永和宫。一进门,就看到屋子里只有德妃一人,静儿站在门口见他来了,于是随他一起进来,小心地关上了门。李德全见此情此景,便问:“娘娘召奴才前来,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德妃想了想,她还是想试探一下李德全真正的想法,到底德妃能不能真正相信他。德妃说:“本宫暂且还不知道,老公公心中更效忠的是皇上,还是旁人?”
李德全在宫里多年,自然深知德妃话中之意,李德全明白她现在还不能真正的相信自己,便说:“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奴才效忠从来都不是谁,而是权利。奴才知道德妃娘娘您有两个阿哥,皇上让十四阿哥出征,一切出征规矩皆以皇帝亲征的待遇来对待,命其率领正黄旗大军,赐封号大将军王。四阿哥在朝中又破得皇上赞许,因此不难看出,皇上现在最看中的还是十四阿哥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