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帝上完朝,回到乾清宫,佟国维觐见,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对他说:“京城内外统辖必有专责,令其稽察奸宄,消弭盗贼,商民才得以安绪。”
佟国维附和:“皇上所言极是,依微臣之见,不如将城外巡府三营交由步军统领管辖,这样一来,治安一事尚可转好。”
皇帝深以为然,立刻允了他的说法,并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由他去处理。待隆科多离开后,伺候十四阿哥的宫人就来到乾清宫门口,李德全通报后,皇帝便许她进来了。皇帝问:“有什么事儿?”
宫女回答:“回皇上的话,十四阿哥突然生病了,现在正在勤常在处照顾着。”
“什么?”皇帝瞧了瞧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想了想,便说:“朕过会儿就去,你先下去吧。”
随即,宫女便退下了,回到勤常在处回禀。皇帝一边看着奏折,心里却是很担心十四阿哥,于是便放下手里的的东西,离开了乾清宫。
来到十四阿哥这里,皇帝已经是第二次看见他微弱地躺在床上的样子了,很是担心,勤常在行礼,皇帝便问:“十四阿哥到底怎么了?”
勤常在回答:“皇上,刚刚太医来诊脉,说是中了**,所幸是所食不多,嫔妾已经为他喂下了药,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中毒?”皇帝思考着,问:“怎么会中毒呢?”他坐在床边看着十四阿哥安详地睡着,他可是许眉儿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他。
勤常在故作为难的样子,皇帝命令:“朕在这里,你说就是,没人敢对你怎么着。”
勤常在眼神一丝得意,随即道:“皇上,十四阿哥是吃了昨天宜妃娘娘和卫贵人送过来的食物之后才这样的,嫔妾已经命太医查过了,这些东西里,确实有**。”
“放肆!”皇帝怒,“十四阿哥是朕的儿子,她们这样做,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勤常在瞧着皇帝生气,便火上浇油道:“皇上,十四阿哥不仅是您的儿子,亦是永和宫的儿子,她们平日对永和宫处处刁难也就罢了,为何连一个孩提都不肯放过。”
皇帝这才知道,原来许眉儿饱受刁难,这让他不禁想起了曾经巫蛊诅咒一事,越想越觉得颇为蹊跷。于是他吩咐李德全道:“李德全,派人把她们都带过来,朕要好好审一审她们。”
宜妃和卫贵人心思沉重地跟着太监来到了这里,一进门,就瞧见皇帝一脸怒气地样子,事情不妙,她们赶紧行礼。这时候,勤常在派人端来了昨日她们送来的吃食,皇帝瞧着她们,指着这些吃的,问:“你们解释一下这些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
卫贵人和宜妃自然不明所以,还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李德全道:“两位主子,十四阿哥被查出来是吃了您二位送来的东西才会中毒的,皇上是希望可以有个解释。”
卫贵人一下子慌了神色,道:“皇上,这件事情不是嫔妾做的,定是有人陷害。”相比卫贵人,宜妃倒是显得沉着多了,皇帝见她面不改色的样子,便问:“你难道就没什么说的?”
宜妃自信道:“臣妾相信,皇上聪明睿智,此等离间的雕虫小技自然是瞒不过您的眼。”
皇帝不禁感叹,宜妃还真不是他以往想象的这么简单,与卫贵人一比,她的心机远远超过卫贵人。皇帝联想起巫蛊事发当日,她偏偏就在现场,事情过于巧合,实在不得不怀疑。皇帝对宜妃道:“即使你再自信,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证据都在这里,你还敢说不是你做的吗?”
皇帝这样的反应,宜妃亦是没想到,她以为以皇帝的智慧,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陷害,谁还会下药在自己送的东西里,岂非过于愚蠢。皇帝接着说:“朕最后问一遍,这个东西是你们送到十四阿哥那里的吗?”
卫贵人:“是嫔妾送的,但嫔妾从未在里面下过什么药。”卫贵人爬到皇帝脚边,抓着他的衣角道:“皇上一定要相信嫔妾啊。”
皇帝一脚踢开了她,看了看宜妃,说:“这件事情已经无可分辨,事实如此,朕绝不会原谅你们!”卫贵人被踢到宜妃一旁,卫贵人爬起来,宜妃自知一时也找不到脱罪的证据,卫贵人此刻还寄希望于宜妃,但宜妃眼神狠狠地看着卫贵人,卫贵人没站稳,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卫贵人知道宜妃的意思,心里再不情愿,也无能为力。便跪下一人认罪道:“皇上说的对,这毒是嫔妾下的,东西是嫔妾送的。”
皇帝不屑:“你终于认罪了。”卫贵人下意识地看了看宜妃的脸色,又说道:“宜妃娘娘身体不适,是嫔妾代她送的吃食,宜妃娘娘对此事全然不知。一切都是嫔妾自己做的,皇上要是惩罚就惩罚嫔妾吧。”
卫贵人一人承担了这件事情的罪过,皇帝亦是万万没想到,皇帝说:“既然这样,就将卫贵人贬为答应,撤去所有供奉,不得见八阿哥一面。”
卫贵人咬牙切齿,却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磕头道:“嫔妾谢皇上不杀之恩。”
事情告一段落,宜妃回到了翊坤宫,这件事情久久让她心安不了,她记忆中,皇帝是很英明的,这件事情瑕疵过多,为何皇帝却急不可耐地处置,着实叫她满腹狐疑。沉烟瞧着她一直站在门外。临近夜晚,天还是有些凉,就拿了一个披风为她穿上,说:“娘娘,这件事情多亏了您有卫贵人这个替死鬼,不然也被有心之人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