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是个孤儿,六七岁的时候流落街头被乔叔捡回来收养的。没名没姓,于是乔叔给起了名字叫做乔敏。乔敏平时叫谷溪是叫哥的,这一回少爷小姐的称呼,都是谷溪一大早莫名其妙嘱咐她的。
乔敏将她带到谷溪的屋子门口,没跟进去,转身回了乔叔的屋子,跟爹娘一起吃早饭。
白清婉一进门,见除了谷溪,桌边还坐着两个年轻人,背对着门的那个女孩的背影,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秦知欢听到有人进来,转头一看,忽然惊地一抖,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瞪大了眼睛站起来,在林畔和谷溪不明就里的注视下,朝着白清婉叫了声:
“堂姐?”
林畔的眉头随着这一声堂姐扭出了好弯。
“这是怎么回事?”秦知欢拉住她的手,转头看向谷溪。
谷溪比她还要震惊,一脸我还想问你呢的表情,“昨日进城的时候,恰好这位姑娘往外逃出来,我就把她救回来了……”
“逃什么?出什么事了?”
白清婉想了想,觉得说来话长,于是问秦知欢:“你怎么会在这?”
殊不知秦知欢的故事比她的更要长上许多。
自金陵一别,快两年没见了的姐妹俩,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秦知欢拉着白清婉坐下来,大略讲了讲自己离开金陵之后的经历,一口气讲到南屿遇难,一旁的林畔和谷溪已经呼噜呼噜喝了两大碗粥。
“那你呢,怎么离开了金陵?”秦知欢低下头去舀了一勺已经放凉的粥,还没送进嘴里就被林畔拿了过去,将自己面前那碗热的推给了她。
“那日我陪娘亲去仙云寺上香,你知道的,这是我娘每个月的惯例……”秦知欢一边吞粥一边点头,姨母每个月都会去金陵城郊的寺里住两日念佛吃斋,她住在府上时还跟去过。“我们照常往城外走,离城门不远的地方,人烟很少,一伙人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个个穿着黑衣。他们人很多,我们身边只带了几个人——我们很快就落入了他们手里,眼睛被蒙起来,也不知道是往什么方向走的。”
秦知欢嘴里含了半勺粥,一时忘了咽下去。
半晌,才开口,“姨母是当朝命官的夫人,你是白大人的千金,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不成没人管?”
“有人管,那也得是让城里的人知道了才行……我跟我娘被劫之后不久,又来了一帮人,两方好像起了些冲突,我就被那另一帮人带走了……”
纵然再听一次,谷溪还是觉得这事简直奇了,更何况林畔和秦知欢,都是一脸古怪不解的表情。
“这怎么……劫持还能有二重劫?”
白清婉看了看林畔,先是感叹了一下这人生得一副绝佳的样貌,而后又觉得他对秦知欢很是亲昵的样子,不知怎么心里对他忽然有些不友好起来。
“我只知道是换了人,却还是不知道他们是谁。这些人一路倒也没为难过我,昨天早上我趁他们不注意逃出去,他们竟也没穷追……”
“等等!”
秦知欢忽然抬起头,在三人的目光里顿了顿,看向林畔:“你还记得我们在竹林里听到的话么?”
当初他们准备逃,隔着一面墙的那胖子说了什么来着——
“咱们找着东西还得赶回金陵呢。你没听老九说么,白府那位夫人还等着咱们去抓呢……”
白清婉方才说,最开始劫持他们的那一群人,个个都穿着黑衣?
难不成是那两个人迟迟没有找到刀法的缺页,金陵的同伙提前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