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画中画,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表层要用熟宣了,因为熟宣的纸张比较厚,也较为致密,这样就有利于盖住下面的那张设色的绢本画。
当然,除此之外,裱画之人也是高手,经过处理之后,两层画面重叠,看起来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这得是多高超的技艺。这也反衬出表面这种宣纸画,是刻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掩藏里面这幅真迹。
这种事情也并非没有过,战乱或者动荡年代,很多时候都会采取各种手段来掩藏贵重之物,远的不说,就是几十年前大动荡年代里,多少业内高手为了保存名贵字画不被付之一炬,而采用了这种手法。
天追的,也不知道是谁藏了这幅画,今日遇到自己,也算是要让它重见天日了!吴晨强压住猛烈的心跳,又回忆了一下那张绢本上的内容。
大致有五六个人物,从服装上看,有点汉代风格,左侧是两个拿着长矛在捕猎的侍官,往中间是一个女子,抬着手,貌似在说话,右边则是居中坐着一个男人,从头上顶冠看,应该是个君王,在他边上站着两个女史……
整个画面内容颇多,人物各异,但是作画之人,却准确的描绘了各种人物的身份和特征。画面里的线条循环婉转,均匀优美,人物衣带飘洒,形象生动。
女史们那下摆宽大的衣裙修长婀娜,配以形态各异、颜色艳丽的飘带,显现出飘飘欲仙,雍容华贵的气派。
吴晨在字画上并不在行,也是属于填鸭子式的囫囵吞枣,但就是这样,却也能一瞬间就记得住,整个画图上,都以细线勾勒,只是在头发,裙边或飘带等处敷染颜色,稍加点缀,显得柔软而,就像是蚕丝一样细密流畅。而配景所画的山石、树木均勾勒无皴,与人物的比例则大小不称,画风格外古朴,色泽非常鲜艳。
从风格上看,竟然真有几分顾恺之“春蚕吐丝”的神韵!只是年代稍有偏差,而且《女史箴图》的画册他也仔细看过,现存的九段之中并没有这一段。
不论如何,总算是捡到宝了,而且也不花费什么功夫,吴晨内心狂喜之下,嘴角不免就有些咧开了,准备等回去之后,再仔细把玩研究一番!
场上又拍了五六件东西出去,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心情都有些急迫,几乎没有多大停留,老刘也再没有那么歇斯底里的。
“木头,醒醒,天亮啦!”大牙见吴晨低头闭目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根本就顾不上场上的厮杀,剩下大牙一个人干着急啊,完全就是睁眼瞎,这些玩意看着都像真的,也像假的,。
“去,我在想事情呢!”吴晨还沉浸在那副绢画之中,脑海里一个一个细节的过着,越想越觉得有意境,已经昏昏沉沉陷入混沌之中,被大牙这么一打岔,就像早上还在迷糊中,就被人给撬醒一样,不禁有些“起床气”。
“不会还在想你那副破画吧?得了,也就一万块,扔了就扔了,回头别挂出来就行。人要往前看,我跟你说,就这会,好东西还是不少,咱们手头还有点现金,别浪费。”
“你看着就成,有什么好玩意你就拍呗。”
“屁话,我要能看,还用叫你!”
感情这大牙这货也有自知之明,虽然看着眼馋,不过也知道自己眼力不行,没有吴晨过眼,还真不敢叫价。一听吴晨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都说得出口,心里大为不满。
吴晨呵呵一笑,招了招手,跟边上的大汉要了一杯饮品,边跟大牙磨嘴,边看着上面走马灯似的转。
这个局,准备的还是很充分,除了大件的木器外,各种宝贝都有,陆陆续续的又拍出了几件,有一个青瓷刻画单柄壶,吴晨看着挺有眼缘的,也参与了竞价,只是几番下来就放弃了。
此外就是一件青铜亮斑戈,也让大牙眼神一亮,无奈品相实在惨淡,锈蚀得太厉害,连纹路都已经看不到了,甚至戈身上还有一些地方已经穿洞。
其实这种戈头,也不是什么兵器,更应该算是礼器。看得出来大牙很是郁闷,吴晨便安慰他道,回头再给他寻摸一把好刀!当然了,想跟孔四的太阿比,那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刀嘛!不过话说回来,要想找到比西瓜刀好的,那还是比较容易的。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压轴的,竟然是刚过世没几年的启功老先生的一副书法。提起这启功老先生,玩古玩这一行的,没有人不知道,在世的时候,就连马老都不时要上门请教,吴晨还记得当初遇到孔四的时候,孔四给他的名片上,用的字就是从启功老先生的书帖里剪贴下来做成的。
这位雍正爷的嫡传子孙,说是这个时代的泰斗一点不为过,在世的时候,育人无数,身后荣誉等身,当代著名教育家、古典文献学家、书画家、鉴定家、红学家、诗人,国学大师等等,无一不在标榜着这位老人的人生历程。
老先生在书法上的造诣极深,他的书法作品,无论条幅、册页、屏联,都能表现出优美的韵律和深远的意境,被称为“启体”。书法界评论道:“不仅是,更是学者之。”
因为刘老跟老先生是好友,家里也有不少的真迹,所以吴晨对此并不陌生,只是惊讶于这伙人所张罗的物件还真是无所不有,也不知道这副字画是从哪里弄来的,竖向横排,连款在内,满满的足有百字之多。
像这一类字画的价格、市面上基本都是有定论的,按字按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