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刘老见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禁莞尔一笑,缓缓说道:“东子,这不是赵孟頫的《斗茶图》,而是明代画家顾炳摹绘的。两画布局构思虽然相似,但赵画中是四个人物,这画里却是五个人物。”
“噗嗤!”白荷先忍不住笑了出来,孔四跟吴晨也是使劲憋了憋,才没哈哈笑出来。
糗到姥姥家了!徐少东一脸通红,对刘老的话,他自然不会怀疑,只怪自己大意了,怎么犯下这么低级失误!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字画本就不是他的长项,此两画又非常相似,咋看之下,还真有些真假莫辨!
“此画非常独特!现在主要是要判断一下,看看此画是否的确为顾炳所临。”刘老也是想敲打一下徐少东,这小子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这些年虽然稳重了些,性子里还是有股傲气的,不敲打早晚吃大亏,现在见他老实了许多,也就不为己甚,转头对黄老说道:“呵呵,孟溪兄,既然拿出来了,应该也有结果,不如就还是你来说说吧。”
趁着这会,王佑荣跟白荷他们,凑过来向徐二少请教这顾炳到底是谁,好在徐少东还是知道的,多少挽回一点面子,就低声告诉他们,顾炳字黯然,浙江钱塘人,是明代知名的花鸟画家。
黄老也不客气,这幅画作他到手之后,也研究了一段时间,无论纸张、笔画等都没有问题,这点他心里还是很有底的,当然就说道:“这幅画之所以独特,是因为它仅见于顾炳所刻绘的一部书中,而书中又特意注明,这是从唐代大画家阎立本的同名画作上临摹下来的。”
“这也算是传承有序啊!出处都有了,还有问题?”孔四忍不住问道,这种可算是正经有谱的!
“问题是,无论是阎的原作还是顾的临本却都湮沦无传。这就为画史留下了一些耐人寻味的谜团:作为唐代初年的画家,阎立本有没有可能绘制这样一幅画,而这幅临本会不会也是后人的托名之作呢?”
不能怪黄老先把问题摆出来,关于这幅图,历来是有争议的,如果这件临本是对的,也算是解开一个谜团。
黄老说完看了一眼几个年轻人,见徐少东跟孔四、白荷都是一脸深思,随着自己的话点头,王佑荣那小子根本就没法看,心思都不在东西上,只有吴晨一副笃定的样子,黄老心里暗暗称奇,问道:“吴小哥,你怎么看?”
“我?”吴晨没想到会点到自己的名,真是躺着也中枪啊!摇了摇头,见徐少东跟孔四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感叹一声,这都什么人,真是交友不慎啊!
这顾炳的画长什么样,他都没见过呢!好在他虽看不懂画,却能看出年代!“从用纸材料跟装潢来看,至少是明中期以前的。只是此作既然无款,我对顾炳又不甚了解,是否此人所作,不敢妄下评论。”
刘老点了点头,这样的态度,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能从纸张断代也是一个途径,毕竟如果是同时期作品,仿作顾炳的可能就很小了,至于无款也不是问题,有比对呢。
“依我看呢,这幅画作,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画面前排的两个人物,与赵孟頫的同名画作惊人地相似,无论动作、神态,还是手中提的茶壶、端的茶碗,都如出一辙。而左边男人身后的那个正在斟水的人物,也与赵作形貌略似。”
田老刚才一直没参合他们说话,顾自看完了画作,这才抬起头来,缓缓的说道。
“可以说,顾炳此画,很有可能是从赵孟頫的衍化而来的,而赵作又显然是借鉴了刘松年的某些造形特点。除了造型之外,从画风来看,也是甚和嘉靖年间的时代特征的。此作为真品的可能性很高。”
“不错!此画我做过深入的鉴别,可以确定是顾炳真迹。”黄老仍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开口却不客气,给自己的藏品直接给了定论,以他的地位,自然没有人去怀疑,“本来呢,就算是顾炳真迹,拿来跟几位老哥斗宝也是不够的,只是它的出现,也算是解了书画界一个谜团,从这点来说,意义不小!”
“恭喜黄兄!”几个老头都纷纷给他祝贺,黄老号称画痴,得到这种原本以为已经散落在历史长河中的作品,心里的欢喜可想而知,自得之下就夸了吴晨一句:“吴小哥眼光不错嘛!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带什么东西来,拿出来给我们几个老头开开眼呀?”
吴晨其实一直在犹豫,看这架势,每一个斗宝之人都是对自己的东西很有把握,自己对那个铜人,却是一点了解都没有。他只是看出其蹊跷之处,而且时代不近,就想着顺便带来给田老他们掌眼,因此放在车后箱里,并没有拿进来。
他跟孔四刚才进来的时候,都是两手空空,只是黄老没有太过留意而已,按惯性思维的问了一句。
这一问倒提醒了孔四,刚才怕迟到,心里着急,都忘了那个光溜溜的铜人!看了看吴晨,见他脸有犹色,估计是怕那个东西拿不出手吧,孔四是不知道底细的,也就不怂恿吴晨,免得他拿个破铜烂铁来丢了脸面!
田老见两人脸色,那里不知道情况,不过,最近吴晨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从将军罐到田黄印,再到青藤手稿,还有今天的表现,虽然基础不怎么样,天赋却是实打实的!
这小家伙,说不定又弄了什么好东西呢!就笑呵呵的让他们有什么就拿什么,反正是重在交流,没什么好丢脸的,如果是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