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越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他手脚毫无知觉,意识渐渐溃散,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感觉不到……
胸口疼的要死,钝钝的疼,像是空了一块一样。
他要死了。严小梅……
蒲越最后一刻,闭上眼睛,却滚落了两滴泪水。
最后是外面守着的小陈听见枪响,觉得不对劲跑了进来,一看之下,惊的半条命都没了。蒲越整个人躺在血泊里,四肢微微发抖,一看枪伤,伤在胸口上,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他眼前一黑,动也动弹不得,几乎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虎子跟着他身后,一看这场景,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他看过险恶血腥的场景有比这更可怕的,但没有一个叫他这样的恐惧,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把他的心脏紧紧捏住,用力要掐爆一样。
小陈往前挪了两步,手抖的把蒲越扶不起来。
虎子推了他一把,“别动他!你傻愣着干什么?报警啊!报警!叫救护车来!!把医院的医生都喊住!救命啊!”
他嗓门大,一吼之下,就仿佛一道霹雳打下来一样,刹那间把小陈给劈醒了。“是,是!快送医院!越哥!”
幸好这边是老干部集中的地方,医护力量十分强大,两分钟不到,就乌拉拉的来了人把蒲越抬上车,小陈傻傻的跟在后面,脑子里一片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救护车一来,这才发现,原来蒲老爷子也死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突发心肌梗死。
这么一来就是涉及到两条命了,还涉及到枪杀案,公安机关肯定是立即介入,初步判定枪是蒲老爷子开的,而受害者,也就是蒲越,现在也正在急救室里抢救,还不知道一时半会儿的能不能救出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小陈心里恐慌着:“要是越哥出了什么事情……你和我都做不了主的,我们把嫂子喊过来吧?嫂子在这里,等会儿还能见着最后一……”
虎子坐在医院的背靠椅上,双腿还一直在打抖。
“慌什么,嫂子一妇道人家,别吓到她了。再说了……也不一定会有什么事啊,越哥不会死的。我知道。”他不愿意严小梅来这边提心吊胆的害怕,而且严小梅在他心里,是毫无用处的那一个,来了只会添麻烦,哭晕过去还要人来照顾的那种。
小陈望了一眼手术室的门,眼泪就落了下来,“你说要是真的……越哥又没有孩子,嫂子自己也立不住,以后我们怎么办啊?”
“你别自己吓自己。”话是这么说的,虎子也知道,那一枪打在胸口上,随便谁都是抗不过去的,他们现在也就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里面的蒲越,怕是真的熬不过这一劫了。
没多久,虎子也撑不住了,“要不还是把嫂子喊过来吧?”小陈当然答应,没多一会儿,车子就把严小梅送了过来。
她听见蒲越被枪击的消息还有一点不大确定,整个人都愣愣的,当即甩甩头,“别开玩笑了,小心你们越哥听见了收拾你。”
保镖也是跟着蒲越出生入死的兄弟,听了这话,眼眶一红,“嫂子你还是去看一眼吧。那一枪打在心脏,医生说估计是……”
打在心脏上,还有什么生机?
严小梅沉默好久,才膝盖发软上了车,一路上都没说话。
走到医院门口了,她还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进去了,找到了小陈和虎子,“蒲越在里面?”
虎子见她没有哭,倒是很奇怪,“在里面,正在取子弹呢,弹片已经取出来三片了。”
她点点头,坐到一边,强力稳住自己一样,不哭也不闹,就是看着手术室的门发呆。
“嫂子……你别……”小陈安抚了一句。
严小梅立即问:“你们是跟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怎么叫他受了枪伤呢?”
这也是大实话,小陈和虎子因为蒲越身体的原因,对蒲越向来是寸步不离,就是晚上睡觉白天上厕所,那都是守在门口的,比古代的丫鬟还来的尽职尽责。
想着小陈的计谋虎子的武力,严小梅还是非常的放心他们的。
结果……蒲越现在躺在里面,生死不知。
小陈满是羞愧,“今天蒲越和蒲老爷子要秘密商量一些事情,不准我们进去,我也没有想到蒲老爷子会随身带着一把枪,更没想到他会想杀越哥。”
谁能想得到呢?前一刻还打算着想要蒲越继承他的衣钵,下一刻就想要了他的命,伤在要害上,又狠又准。
严小梅低垂着眼睛,脸上惨白惨白的。
虎子看出她神色不对,忙喊了她一声,“嫂子,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休息一下?越哥不会有事的,等他出来,我喊你一声,好不好?”
严小梅摇头拒绝。
她就守在那里,哪儿也不去。
蒲越在里面啊。他在里面,生死不知,能不能活着出来都还是个问题,现在他们只隔着一道门,但很可能下一分钟,他们就隔着生死了。
没了蒲越,她严小梅什么都不是,没有能力,没有依靠,没有温暖,剩下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虎子仰着头,忽的又用手把脸捂住,在眼睛处擦了擦,过了一会儿,已经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了,才说:“……我们该商量一下,要是越哥没了,我们应该怎么做了。”
小陈诧异的看着他。
虎子说:“产业都让李纤夏给兑成钱,打到嫂子的账户上,嫂子带着钱去美国吧。”首要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