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抱着美酒,方杰一路小跑着朝着家里走去,路过街口的老槐树时,眼神瞥见一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道士躺在树下的藤椅上乘凉,瘦弱的身体穿着灰色的道袍,道袍已经破旧不堪,胸前还有几块补丁。藤椅旁还靠着一个五尺多高的木竹帆,上面写着看相、算卦、测姻缘、择风水、远福地。赤着双脚,翘着二郎腿正悠哉悠哉的看着方杰,准确的说应该是死死的盯着方杰怀中的芦花酒。
此人便是紫石街的张老道,别人都这么称呼他,俗家姓张,道号“玄阳道人”,他自己自称是“神算子”。不过,他的卦从来都不准,都说他是骗人的行当!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道他在这里已经好多年了,自从天香楼开业以来,就有他张老道了。
看着张老道火辣辣的眼神,方杰把怀中的美酒搂的更紧了!这个老家伙一定在打芦花酒的主意。
方杰转身刚要离去,一声苍老并伴随着有些猥琐的声音传了过来:“呵呵,方小子,去哪儿,来坐坐,陪我聊聊!”
“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这芦花酒是我这几天的牙祭,你想也别想。”方杰回答到。
老道嗤之以鼻:“哼,不就是四姐的芦花酒吗?看你那小气的模样,我这有好东西!”
方杰来了兴致:“哦,好东西?什么好东西?”
“你看!”老道扬了扬手中的荷叶包。
方杰吞了吞口水,指着老道说:“这。。。这是广福楼的秘制酱肉?不可能,你一个穷老道怎么能买得起?”
“什么?”老道故作惊讶:“买?我堂堂的神算子还要去买?这是别人送的!”
方杰朝着老道走了过去问到:“送的?谁送的?”
老道故作高深,嘿嘿一笑:“这是汴梁城北门里苏家苏财主送的!”
方杰点点头:“我明白了,在这紫石街上你是出了名的算不准,混的没饭吃了。所以去城里大户人家骗吃骗喝了,对吗?不过,你穿成这样,守门的巡检差役怎么让你进城的?”
老道一听差点鼻子都气歪了,不悦的说道:“方小子,别听那些凡夫俗子的闲言碎语,说我算不准,那都是讹传!”
方杰也不和他争辩:“我还要回家呢?不和你闲扯了。”
看着方杰要走,老道起身一把拉住方杰:“别走哇,衙门口里又没事,你回家干嘛,有你哥哥在衙门里当值,又不需要你去当差。再说了,你一个破讼师有什么好挂念的。”
方杰愣了愣,老道说的也没错,自己的哥哥叫方俊,从小父母去世的早,哥俩相依为命,比自己大五岁,哥哥很疼爱自己。现在汴梁城辖下乐清县衙当差,是三班督头,也算年轻有为了。
方杰笑了笑:“我说张老道,你也不用在游说我,我可不跟你学道!”
老道看了看方杰说到:“方杰,我可跟你说,你的面相不一般,将来必是人中龙凤,能成大事啊!”
方杰一听这话,紧紧的搂住怀中的芦花酒。
“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好像我要骗你酒喝似的!”老道不满的说到。
“什么叫就好像,你都骗我好几回了。”方杰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老道的脸色一红,干咳了几声:“咳咳,方杰,你坐下,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你说吧!”方杰坐在了石墩上。
老道搓了搓手:“方杰,我用广福楼的酱肉换你的芦花酒怎么样,一人一半,你也不亏!”说着老道打开了荷叶包,一大块红通通油亮亮的酱肉出现在方杰的眼中。
嗅着散发香味的酱肉,方杰咽了咽口水,想了片刻,方杰点点头:“好,一人一半!”
老道接过芦花酒说道:“要说这汴梁城中的两大美味,一个便是广福楼的酱肉,另一个便是天香楼胡四姐的芦花酒!”
方杰看着荷叶包接口说道:“在这汴梁城里有两大酒鬼,一个便是你张老道,另一个便是我方杰!上一次你去天香楼骗四姐的酒喝,结果四姐提着擀面杖追了你三条街!”
说完一老一少相视一眼,哈哈大笑。方杰笑的是可以品尝广福楼的秘制酱肉,而老道笑的是。。。额,方杰上当了!
老道也不犹豫,打开泥封仰头喝酒,方杰捧起荷叶,一口咬了下去。“咯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
方杰定睛一看,手里香喷喷的酱肉已经变成了一截朽木,咬的方杰一嘴的木渣,咯的牙齿生疼!
方杰跳脚大骂:“我呸!该死的贼老道,你果然没安好心,你。。你骗我酒喝。”
一旁的老道擦了擦嘴上的酒渍哈哈大笑。
看着方杰气急败坏的模样,老道也正色起来:“好了,不就是一壶酒吗?而且我还给你留了一半。”
方杰瞪着双眼没有理会他,老道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了!方杰,你回家之后,告诉你哥哥方俊,如果半个月之内有外差,让他小心,最好别去。记住,一定要小心!”
听着老道没头没脑的话,方杰也是一头雾水:“老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用你那一套唬人的把戏来吓唬我!”
老道似是自言自语:“子母煞要出来了,造孽!造孽!!”
“什么子母煞?老道,你把话说的明白些!”方杰问到。
“今天,苏家的人来找过我,说他们家出了不少的怪事,让我去看看!”老道看着方杰解释到。
“苏家?”方杰想了想:“苏家找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