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烨村位于深山之中,顾颜夕一行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才到达目的地。到贞烨村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天开始暗了下来。夜晚的山中冷寂阴森,阵阵冷风飒飒响彻林间,吹得树影幢幢,让人不经觉得那草木窜动背后也许有一个怪物般相貌的窥视者……
陈伟兆将车停在一栋民宿前,一来是可以离村落更近一些,方便明天出行;二来民宿往往鱼龙混杂,搞不好能旁敲侧击地挖到一些信息。民宿是仿古建筑,大部分以木质材料为主,一眼看去共有五层。民宿的周围极为空旷凄凉,民宿背靠着一眼望不尽的森林,民宿前有三条光秃秃的山路通向不同的地点。
“吱嘎”陈伟兆带着顾颜夕和方婷了门,木质的门的边角似乎已经被蛀蛀掉了一小块,被发锈的夹片连接着,感觉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发出沉重、刺耳的“吱嘎”声,仿佛这里并不愿意被探访。
顾颜夕一进这个村就感觉头晕,下了车更甚,她约莫着自己估计晕车了。进了大门后,不禁打了个冷噤,向上扯了扯披肩,将身体靠近方婷。方婷倒一脸沉着,没有什么反应,估计她已经习惯了吧。民宿的大厅倒是简陋得狠,一个竹藤编织成的茶几和一席看起来并不那么适配的黄色沙发,楼梯之下拐角处,有一半个多人高的柜台,仿佛这个民宿的老板并不想瞧见大厅内的场景,想要把自己的眼睛遮挡起来。
顾颜夕正观望着四周,骤然“咯”地一声——椅子与地面摩擦所形成的声音,一个老妇人从柜台中站了起来,不过她似民国装束一般,穿着深蓝色的旗袍,头发低低扎了个剂子,用一根发簪将头发都别到了耳后。头发灰白,满脸的皱纹像一道道的沟壑,本应该老态龙钟的脸上竟有一双极为深邃和锐利的眼睛,似乎要把人看穿。
“你们要住店?”老妇人上下打量了陈伟兆一行一会,慢悠悠地问。
“是的,有房间吗?”陈伟兆问。
“有,你们要几间。”
“要一个单人间,要一个双人间。”陈伟兆看向顾颜夕和方婷说。后两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这里没有双人间,只有单人间。”
“那你们单人间的床有多大。”陈伟兆看来是想让顾颜夕和方婷挤一张床,毕竟颜夕第一次出来,他并不放心,而且他有很强烈地预感,来这里总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的单人床是1.5米宽的。”老妇人回答。
陈伟兆听了一脸愁容地看向顾颜夕和方婷,很明显一米五宽的床,是不可能两个人睡的。加之山中气候阴冷,更是不可能让其中一人打地铺了。
顾颜夕知道陈伟兆的思虑,对陈伟兆说,“没关系,我可以自己一个人睡的。最不济,你们的房间在我的两边,那也没啥可怕的对吧!”顾颜夕说着,忍着晕车的不适感,努力地向陈伟兆扯出了一丝浅笑。
陈伟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顾颜夕,又见方婷对自己点了点头,三人就这么在这家民宿住了下来。他们住在二楼,顾颜夕的房间在最里面,陈伟兆的房间在楼梯口处,方婷的房间在两人中间。
房间的陈设就像最便宜的街边旅馆一般,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个单人座椅奇怪地摆放得面向床边,看起来十分诡异。顾颜夕一进房间,就觉得这床边的座椅很不喜欢,想要挪焕位置,却没想到那个单人座却十分笨重,加上身体不适,她根本无法移动丝毫。她又不愿意去麻烦陈伟兆,想着凑合一晚便作罢了。
晚上,顾颜夕在半梦半醒间,看到有个女子坐在那张单人座椅上,身体和头都耷拉到一边,脸上身上都是火烧似的溃烂的创口,创口没有凝结血痂,依然泛着湿润的、黏糊糊的血色。她就那么坐着眼神直盯盯地看着颜夕,眼神里既看不到愠怒也看不到一丝喜悦。顾颜夕感觉眼前出现一片红幕,所有的血都冲到了脑后。她想要移动,但是身体僵硬得像一根铁棍,她明显感觉自己因为极度的紧张,手脚的温度在迅速的下降,气息在喉咙处淤堵,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张恐怖的脸一点一点地靠近颜夕,似怪兽在闻嗅一个猎物的味道。顾颜夕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就在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之时,那个女人突然消失了。就如她静静的到来一般,只留下白色窗帘在微风的吹拂下,在窗边檫过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微小的动静,仿佛是一个女人的私语,顾颜夕听着听着,不多会便睡了过去。
早上,顾颜夕起来后,心想着的恐怖可能是一场梦,并未多在意。跟陈伟兆和方婷简单地吃过一个早饭后,就进了贞烨村。由于陈伟兆提前做了一些攻略,村内山路十分的崎岖狭窄,车辆无法通行,遂三人只能将车放在民宿门口,步行上山。高山的山顶有一个广阔的平地,是贞烨村的村民的聚集地。
三人出发的时间已经是十点了,虽是晴天,但是山中树林遮挡,太阳光就显得虚弱得多。走到一处山腰,迎面走来一个皮肤黝黑、瘦弱矮小的老头,他鞠着身子、弓着背,背着一个十分宽大的竹篓,竹篓里满当当地装着木柴,仔细从竹篓的篓眼里面看,竹篓底部还装着山笋野菇一类的山珍。
陈伟兆迎上去,“大叔,请问往上走是不是就是贞烨村了?”老头孤疑地瞟了一眼陈伟兆没有说话。陈伟兆以为老头耳背,又大声地复述一遍,想要拍拍老头的后背以示亲近,没有想到老头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