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年糕觉得顾云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你觉得这银针是重要线索?怎么会?不过就一根针而已,杀不了人的。”年糕嗤之以鼻,反正在他的认知里,一根银针刺着,也跟挠痒痒似的。
“为什么不能?”顾云突然开口,直直地盯着年糕。
年糕一愣,没想到顾云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抓了抓脑袋,结巴的答道,“以前郑大夫给奶奶扎针的时候,我都没听到奶奶叫过疼,你也知道我奶奶是多么怕痛的一个人。那会儿郑大夫给我解释说是什么扎对了穴位,就一点都不痛。”
年糕皱着眉头还在回想,顾云脑子里面的那道光却是越来越亮了,她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年糕满脸疑惑,这顾云怎么想一出就是一出,他有点跟不上节奏。
“找郑大夫!”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郑大夫那里有她想要的答案。
“我也去!”刚好今天夫子家有事,年糕也不用去读书,这凑热闹的事情,他可不会错过。
郑大夫今天家里见显得冷清多了,不同于之前的热闹非凡,门口挂着的白布在风里晃悠,似乎在哭诉着什么。顾云轻轻敲了下门,门却自己开了,顾云和年糕对视一眼,就往里走了去。
“郑大夫,在吗?”
院里还摆满了前几日用餐的桌子,密密麻麻的板凳上却空无一人,显得格外清冷,顾云心里隐隐有一丝异样的感觉,这种预感让她加快了步伐,她看向了先前放棺材的地方。
年糕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最终还是一咬牙抱着双臂跟着顾云小跑了进去。
“郑大夫!”
顾云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伸手抚摸棺材的郑大夫,在他旁边还倒着一个女人,顾云眼尖见认出来是那日瞧见的郑大夫的妻子。
这……
郑大夫看了一眼顾云,微微笑了笑,又温柔的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低头有些愧疚的喃喃,“都怪我,让一家人变成这样了。”
顾云满眼慌张神色,连忙让年糕去找村长和大夫前来,这郑大夫很明显是中了毒,若不马上救治恐怕性命不保。
“不用了。”郑大夫看向顾云的眼神十分慈爱,“我活了半辈子,知足了。如今儿子走了,吾妻疯了,人生没有任何值得怀念的。”
“郑大夫!”顾云不知道怎么劝,走过去想将倒在地上的郑大夫扶了起来,可郑大夫浑身如同无力,顾云费劲了全力也只能让他靠在棺材坐着而已。
“你身为医者,救人无数,更应该知道生命的可贵,怎么如此轻生呢?”
郑大夫脸上的笑变得很奇怪,喃喃道:“我本欲成杏林圣手,悬壶济世,奈何到头来却因救人,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惨遭庸医误诊而死。真是可笑!”
“你失去了儿子,可你还有妻子,说不定她还可以好起来的,你们依旧可以好好过下半辈子。只要活着还是希望的不是吗?”顾云言辞恳切,实在不想亲眼见着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希望’一词在郑大夫的心里划起了一道涟漪,他苦笑的看着顾云,“孩子,有时候冲动之下做错了事,是不能被原谅的。这辈子也会因为冲动毁了的,与其一辈子都在赎罪,不如早早了之,说不定还有来世。”
顾云听不懂郑大夫在说什么,可自己又半点不晓得这里解毒的法子,只能干着急着,“你就不怕你这去了,你儿子会难过吗?自己死了,父母还来陪葬。”
一着急,顾云的语气也重了起来,“自杀是多么懦弱的行为,你苦苦行医这么多年攒下的功德都会烟消云散的。”
这一席话不晓得是不是对着了郑大夫心里的点,他面上的表情有了些变化,忽然他又语气淡淡的对着顾云说道,“我死了也算是一种赎罪。”
顾云的心里一阵触动,从怀里掏出来了那根银针递给了郑大夫,“郑大夫,你见过吗?”
郑大夫笑了一声,随即吐了一口血,身体又软绵绵的倒在地上。顾云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拿出兜里的手帕给郑大夫的嘴角擦拭了一下,“人死不可复生,人就只有这一辈子。郑大夫你又何必呢?”
“足够了。”郑大夫伸手向顾云,目光放在了顾云放在地上的银针。
顾云心里有些疑惑,又按捺着心里的那一点点冲动,将银针递了过去。
郑大夫一把抓住,大笑了起来,“够了够了!”
顾云有些不解,莫非郑大夫真的跟张神婆的死有关,可她怎么都想不到两者有什么关系。
死?顾云的目光放在了棺材上,莫非……
棺材已经在这房间里放了一周了,虽说封的够紧密,可隐隐的还是能闻到一些臭味,周围也嗡嗡的有苍蝇出没。
“以命偿命,理所应当!”郑大夫愤愤说道,情绪一激动,又是一大口血吐出!
顾云难以置信的看着郑大夫,感觉真相都已经呼之欲出了,可她的心里仍旧是不相信!不相信!
“郑大夫,您先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孩子,好好活着,我也应该偿命。”郑大夫又是一声苦笑,深情的望着自己的妻子,眼角掉下了泪。“我这辈子对不住的就是她了。”
顾云上前看了一下,发觉只是昏睡,心里有些疑惑,郑大夫未必是想自己一人去死?对自己的妻子下不了毒手?如今张神婆的案子,破口就在郑大夫的身上,她一定要将郑大夫劝回来。
“难道你就忍心让你的妻子独自留在这世上?让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