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啊,想来应该和青鸢在一处吧。”邱晚娘示意身后穗禾将佛经收起,一边立刻装起糊涂来。
青葙昨日失踪,南宫如雪今日就前来问罪,怕是得了些消息。只是,她得看看南宫如雪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南宫如雪轻轻一笑,依旧不动声色地缓缓道:“那事情倒是蹊跷了。青鸢昨日才告诉本公主,青葙昨日同你一道出城,彻夜未归,不知她今日可回来了?”
“她没回来么?”邱晚娘眨眨眼,一双杏眸干净得让人毫不怀疑她的天真,“可是昨日分明不是晚娘带她出的城,是她带晚娘出的城,说是去找青瑶呢。”
“青瑶?”南宫如雪恍若见鬼一般面色猛地一白,“青葙当真这么说的?”青葙这丫头到底在干什么?青瑶分明已经死了,怎么还带邱晚娘去找青瑶?
“晚娘自然是不敢欺瞒姑母的,”邱晚娘面上带着狐疑,“只是,难道此事不妥么?”
南宫如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勉强挤出几分笑意:“青瑶是你从前的贴身侍女,你去找她,自然是无可厚非的。只是,你们找到了吗?”
南宫如雪说着,紧紧地盯着邱晚娘的脸,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青瑶已经死了的这件事,邱晚娘到底知道了没有?如果知道了,邱晚娘就很有可能已经不肯站在她这边。
若是如此,加上这阵子邱晚娘的反常,很可能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邱晚娘早已经不是邱家的人了。
邱晚娘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青葙说当日她也只把青瑶的花轿送到城外,至于青瑶到底嫁到了哪里,却是不知。所以我想,她是为了替我找到青瑶吧。”
邱晚娘不动声色的几句话,却成功让南宫如雪的后背泛起一阵阵寒意。青瑶的死已成定局,青葙去找青瑶,这不是去找一个死人么?
简直是一派胡言!
南宫如雪面色忽地惨白,眼前又浮现出青瑶惨死的模样,浑身一抖,虽然她很快掩饰住自己的慌乱,但还是落入一边看好戏的南宫玥的眼里。
南宫玥眼里闪过一丝暗暗的狡黠,看着自家小娘子,嘴角浮起一丝掩饰不住的小骄傲。他早知道他娶回来的女人不简单,在他面前跟只小兔子似的,遇到南宫如雪竟都不怯场,反而把南宫如雪耍得团团转。
可以,不错。
“姑母,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邱晚娘道。
“没有……”南宫如雪别过头去,心里有些懊恼,怎么会被邱晚娘这个小丫头几句话夺了心神?
“姑母找青葙是有什么事吗?您不是知道青瑶嫁到哪里去了吗?要不您告诉晚娘,晚娘派人直接去青瑶夫家找她?”邱晚娘又道。
“不必了,本公主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南宫如雪故作镇定,“既然青葙和青鸢二人既然已经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人。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南宫如雪显然不愿意再待下去,摆摆手不耐烦地道:“好了,太后的懿旨本公主已经传到了,务必早些完成。太后的寿宴,已经不剩多长时间了。”
送走南宫如雪,邱晚娘看着穗禾手里的半卷佛经,皱了皱眉。怎么办?南宫如雪分明就是给她挖了个坑,而且还是借的太后的铲子,所以她还不得不跳。
可问题是,她的字迹和本主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太后的寿宴只剩半个月了,她得在这半个月内把字练得和本主一模一样吗?
几乎是下意识地,邱晚娘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南宫玥。然南宫玥却学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转身走了!
“喂!南宫玥!”邱晚娘试图叫住他,然南宫玥的腿多长啊?没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视线中了。
然就在转角处,南宫玥回身对寒风道:“去把她以前写的字,统统收回来。只要没有参照,不论她现在的字写成什么样,都是她的。”
听澜轩主屋里,邱晚娘咬着毛笔盯着那半卷佛经,心里把“南宫玥”三个字翻来覆去蹂躏了n遍。竟然不帮她……
“穗禾!”邱晚娘忽然抬头喊道。
“来了!”穗禾本在里间铺床,这时候闻声而来,“王妃,何事?”
“那天南宫玥给我看的两张纸呢?”邱晚娘见穗禾脸上有些疑惑,便解释问,“就是青葙她们要拿去做证据的纸?”
穗禾这才“哦”了一声,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拿出夹着的两张纸递给邱晚娘,不禁有些好奇:“王妃,您拿这个做什么?”
“做个参考……”邱晚娘抽出本主的字,“至少得找出些相似之处来吧……”
邱晚娘打开那纸,上头的字却少得可怜,根本没有多少可参考的地方。邱晚娘皱眉,对穗禾道:“你想办法让人去邱家多弄一些我以前的字来。”
穗禾点点头去了。
晌午时分,邱家主母的屋子里,南宫如雪正处理完一大堆家务事歪在小榻上歇息,柳絮一路紧着小步进了来。
上等梨花木案上袅袅腾起浓重的檀香,是日复一日加量后的结果。
柳絮一进门,南宫如雪闭着的眼睛便动了动。等柳絮走近,南宫如雪便开口问:“如何?”
“果然如您所料,暗地里有不少人都在找二小姐以前的字。已经照您的吩咐,把二小姐写过的字都收到咱们手里来了。”
南宫如雪依旧闭着眼,却是讽刺地一勾嘴角:“看邱晚娘那小蹄子这次怎么逃得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