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我们趁狂欢祭挑选新族人之机,将慕梁纳入人选,带来颖界。只能由族长和三个祭司中的一家抚养慕梁,尽量隔绝他和其他族人之间的往来。”

“慕擎不会答应。”

“一定会同意。慕擎很清楚儿子的身体状况,儿子成为颖族人才能保住面子。经此一事,再通过仪使总长之口给他暗示,他不会再跟琼云生子。国君跟其他女人生子、说服君妃接受孩子,这种情况很多。”

“新族人的挑选都在成年人中进行,从未发生在未成年身上,尤其是个幼儿。”

“为何不可破例?慕梁长在圣颖神庙,每日沐浴神光,与众不同。带回来后当然不能立即进行种族基因改造,待他成年后再进行。”

禾子绪思索片刻,水令瑶的提议的确不错,颖族首要需要考虑的是自身存立。回想起那个男人挑问神意的表情,禾子绪深叹一口气,朝水令瑶点头同意。

躺在床上,禾子渊难以入眠,跟那个男人的林间对话一遍遍回响在心间。男人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似乎表明君位来之不正,结合父亲告知的慕氏兄弟争位故事,过去的他似乎在其中扮演一个重要角色。他究竟是谁?过去的他没有名字,就算有,从未听过别人叫他的名字,连良哥哥也不曾喊过他的名字,只叫他“小木头”,此外就是有个少年叫他“绿毛龟”。对,还有一对夫妻唤他“木儿”,究竟是“木”还是“慕”?为何过去的记忆模糊,跟父亲回颖界后就逐渐清醒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很肯定,回颖界后没有接受过新族人必须接受的改造,他究竟是颖族人还是五洲人?若依然是五洲人,他就无法跟杉杉生儿育女。

离开舟仓后,他们几人下山各自回家,瑶司既没有走在前面,也没有跟在后面,她去了哪儿?门边没有父亲外出常穿的鞋子,父亲不在家,深夜会去哪儿?父亲密会瑶司,他们定有重要秘事商谈,只可能是关于慕梁的伤情。慕梁的伤患有隐情?!

禾子渊腾起身子,下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树木,影影绰绰地似乎有人影。幻视,他明白,脑海中的人像在想象中呈现,除了良哥哥,还有一对少年少女、一对中年夫妻,其余的是根本想不起面孔的塔中人,里面绝对没有他曾经认为的养父,他没有养父,一直在塔里生活,在黑暗的空无一物的房间里睡觉、呆坐、摸行。

黑暗是他的颜色,他向良哥哥寻求一线明光。良哥哥带他到窗边看风景,给他讲述塔外的故事。他从未听进去内容,只要有良哥哥的声音就行。找不到良哥哥的时候,他哭着在塔里跑上跑下呼喊“良哥哥”。他想起来了,每当那时,就有人硬拖着他,把他关在黑暗里,任凭他拳打脚踢房门也无人回应,直到良哥哥的声音响起,他才被放出来。他会哭着扑进那个温暖而温柔的怀抱,满心欢喜地听着令人心安的声音,吃到甜甜的糖果。

黑暗中出现一道明光,不是良哥哥,但依然是良哥哥带给他的,父亲在明光中向他伸手,他在全然的光明中重生。

他的未来在颖族,在杉杉身上,可他必须弄清楚过去,他的未来必须有可踏稳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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