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方霁,整个皇宫都像是裹上的素装,阳光都照着屋顶上的晶亮,显得更加金碧辉煌。
一个身着素青色袄裙的宫女从屋里出来,左右张望着四处,提起裙角,飞速穿过了二门,想要跑出宫去。没想到,她一打开门,就被门口守卫的侍卫给拦住了。两把银亮的长枪交叉横在她眼前,吓得她退了一步,只见两个侍卫都是生面孔,却都冷着一张脸,看着比那瓦上的白雪还要冰凉。
宫女拍拍胸脯,收回了心,便壮起胆,板着脸,厉声骂道:“让开,我受太后娘娘之命,要去请太医。”
两个侍卫如同木头一般,动都不动一下,眼睛都没眨一下,不约而同地说道:“你不许出去,没有皇上的命令,谁都不能出去。”
宫女被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给气到,立刻叉腰,指着他们的鼻子嚷嚷:“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英尚宫可是特意嘱咐她一定要话带出去。
如今皇帝对外说太后身体欠安,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还让皇后亲自过来照料。别说宫外的,就连宫里的人也都不能接近太后寝宫,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根本就是在软禁太后。可是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自找麻烦,毕竟对后妃们而言,太后一倒,皇后也就失去了依仗,而贺家的大臣们更会一团乱。宫妃们的娘家都纷纷带了消息,要她们务必在皇后解禁之前,尽快怀上龙种,皇帝膝下无子,皇室历来子息伶仃。若能怀上龙种生下皇子,谁都说不定就会是下一个贺太后。
贺太后为了下一任皇帝依旧是贺家血脉,生生扼杀了不少成型的孩子,早已惹得天怒人怨,所以皇帝把太后软禁时,所有人都乐得在一旁看戏。
把守太后寝宫的侍卫是严恺之特意为皇帝训练的铁卫,有别于其他士兵,个个都是武艺高强,而且与皇亲国戚沾不上任何关系,真正属于皇帝一个人的侍卫。虽然人少,但是个个都是以一抵十,就是当初靳昭成派去的平洲的侍卫,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是铁卫,他们不但面如其名,连声都如其名,冰冷得听不出一丝温度。“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去!”
宫女在太后寝宫伺候那么多年,就算是宫妃见了她都要客气几分,那知道眼前两个木头人竟然摆脸色给她。她想了想,只好拿出杀手锏,“真是一群死奴才,要是太后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当得起责任吗?”
铁卫到底还是不熟悉宫中规矩,尽管皇帝让他们看守太后寝宫,他们就只看住这个门,其他一概不管。
但听着宫女的口气,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心思也比较活泛。太后的病他们是不清楚,可是太医经常出入他们倒是知道,如果太后真的病死了,他们定然也是逃不掉责任的。他微微皱了眉头,迟疑一下“这……要不你等着,我就去给太后娘娘请太医。”
他对同伴点了点头,对方似乎有些不同意,两人眼神无声交流了一番后,他正要离去,宫女去急着拉住他:“不必了,我自己去。”
另一个坚决不肯退步,口气更恶劣起来,“不行,皇上有令……”
宫女气得踢了他一脚,结果没把对方踢倒,自己却痛得捂着脚直跳。“哎哟,你木头做的啊,疼死我了,你们快让开,我的脚要断了。”侍卫看着痛苦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眼,没想到宫女趁机就钻到两人之间的空档,溜了出去。
“你不能出去。”两人十分默契,同时迈出脚,一人抓住她一只胳膊,整个人被腾空夹了起来,拖着往回走,吓得宫女哇哇大叫。宫女的叫声很快就引来了人,侍卫一看是连清,而皇帝的步辇也刚刚在门外停下。两人立刻松手,将她重重摔倒地上,急忙朝皇帝跪地行礼。
连清板着脸,看向从地上爬起跪着瑟瑟发抖的宫女,冷哼了一声:“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连皇上来了都没看见吗!”
弘弋被搀扶地走下来,居高临下地瞥了宫女一眼,吓得她连话都不敢说,差点把头埋进地里。年轻一点的侍卫出声回话:“启禀皇上,这个宫女说太后娘娘不舒服,非要自己出去请太医,我们不让,她就跟我们吵起来。”
弘弋没说话,对连清点了点头,又用眼神示意了宫女一眼,自己便径自走向太后的屋子。待弘弋走后,连清臭着训了他们一句,“知道娘娘身体欠安,还敢在太后寝宫里吵吵闹闹,打扰了娘娘静养,谁担得起!”对跟在身后一起来的侍卫道:“把这个宫女带走,再有人敢在太后娘娘宫里闹事,一律捉起来严办。”
宫女瞪大了眼睛,吓得想要大喊,却被侍卫先一步打晕,带了下去。
弘弋把侍卫全都留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走进了贺太后的屋子,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把窗边的绿植都给熏得无精打采的。外间的宫女一见到弘弋,连忙福身请安,却让弘弋全都赶了出去,他还没走进里屋就听到一阵咳嗽声。
弘弋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床榻上脸色惨白的妇人,浮肿的轮廓几乎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阿娘,你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英尚宫正要给贺太后喂药,没想到弘弋悄声进来,急忙放下药碗,给他请安。然而,贺太后却像看到厉鬼似的,冲着弘弋用力吼道:“你来做什么,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她抓起枕头丢向弘弋,只可惜她力气不大,还丢不到弘弋的脚边。
“娘娘!”英尚宫让贺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