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一听,心中大惊,这前头贺家的人来闹事,后门却躺着重伤昏迷的贺五周,要是被人看到了,兴勇侯府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韶华二话不说,立刻让人把他抬进来先,又托人去把张大夫悄悄请进来给贺五周看病。到底严恺之不在家,她的心总是不安,生怕贺五周被人丢在兴勇侯府后门的事被看见,到时候可就有口说不清了。
心里正无主的时候,又被告知攸宁不知跑哪去了,韶华低声骂了一句“净在火头上添乱”,也就不去搭理,好在张大夫来得也快。
拜韶华的好运,张大夫的药铺越发红火,但他还是记念韶华的恩,所以一旦兴勇侯府发话,他再忙也会放下手上的事情赶过来。看着床上鲜血淋漓的人,张大夫心里也大惊,还以为又碰上了疑难病号。
“夫人,此人并无大碍,都是些皮肉伤,并未伤及五脏六腑。”经过一番诊断后,张大夫才松了一口气,他打开随身药箱,抽出一根银针,对韶华说道:“只要我略施几针,他立刻就可苏醒。”
韶华一听,急忙喊道:“别,千万别把他弄醒,最好给我下药,让他多睡一些。”
张大夫被说得一头雾水,虽然眼前人伤的不重,可是再给他下药,可就不清楚后果了。“夫人,恐怕不行,虽则他受的只是皮肉伤,可沉睡太久,怕对他伤情不利。而且喂药养伤,都是件麻烦事。”
韶华心里一沉,对初荷说道:“初荷,送张大夫出去,切记若有人问起,就说是给太夫人请脉,谁都不许说。”
张大夫看了看床上的人,心里十分好奇他的身份,但不敢问出口。他知道侯门深似海,说不定涉及了什么阴谋,要是走路风声只怕会小命不保,张大夫临走再三保证自己绝对守口如瓶。
韶华并没有太多心思去管张大夫的想法,她现在比较头疼贺五周的处置。
让人去问了严恺之什么时候回来,可去的人还没回来,英九英罗各自有事尚未回府,其他人又不敢托付,毕竟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韶华让初荷去打点所有知情人的口风以后,攸宁就跑回来了。
“你还真的把他弄到家里来了?”看到昏迷不醒的贺五周后,攸宁大吃了一惊。
韶华没好气地说道:“要不然放在外面让人围观兴勇侯府如何心狠手辣吗!”看到攸宁不好意思地讪笑,她埋怨道:“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跑不见,不怕阿娘派人把你抓回去?”
攸宁有些不满,气呼呼地说:“要不是我,你以为你真能那么容易制服刚刚那几个男人吗?”
贺家人找上门的时候,韶华让攸宁先行离开,可他不放心地偷偷溜过来,看着满府上下的家丁抄家伙赶过去,吓得攸宁以为是干架。趁着韶华和他们拖延时间,他特意换了一套侯府家丁的衣裳,混在人群里,跟着一起围上去,趁乱把那八个人的穴道都封住,好让其他人轻易就把他们制服。
好不容易京兆府的人来了,顺利把那些闹事的人带走,却听到后门有人被打伤晕倒,他心里一个激灵,立刻就从后门追了出去。
可惜,对方跑得太快,他追出去后根本找不到人影,折回来时贺五周已经被韶华让人带进府。攸宁心中暗道不妙,这显然中了别人的计,如果不出他所料,再过不久,一定又有人上门来找,到时候可就百口莫辩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不能留在府上。”攸宁坚决地说。
韶华叹了口气,“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可现在要怎么送出去再是正事,我这要是送出去,万一他醒了,发现这里是兴勇侯府的人,他一定会赖上恺之的。”
攸宁神情严肃地说:“不止如此,我怕等一会还会有人要来,很明显有人是想陷害你们,这会儿侯府门口一定都遍布眼线。所以此人必须得离开,但绝对不能是侯府的人送出去。”
想到有人布下陷阱让她跳进去,韶华心里又气又惊,看着攸宁冷峻的侧脸,不安地说:“不能侯府的人送,那让谁送?”
攸宁扬起下巴,高高在下地鄙视了她一眼,“当然是我了,他们想陷害的是你们,所以绝不会为难我。就算明知道是我做的,没有证据,他们也肯定不会想和定西侯府作对。”
虽然严恺之和辛茂山都是侯爷,可是一个是靠自己的本事封侯,一个却是沾了父亲的光,又仗着皇帝的关系,别人就算会尊他一声侯爷,可分量总就不比常年在川北带兵的辛茂山重。这也是严恺之一直不愿承侯爷这一名声的关系,他要的是自己靠本事,靠实力,靠军功,靠战绩,亲手挣下来的光荣,而不是用父亲的冤屈换来的。
韶华听到攸宁打算亲自把贺五周送出去,紧张地说道:“那你不怕阿娘捉到吗?”
攸宁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我又不是逃不出来,况且我要是不帮你,到时被阿娘知道了,肯定比我离家出走的下场更惨。”攸宁心里知道,母亲自打了解韶华的身份以后,对她就完全当成辛子墨去看待。或许是因为内心的愧疚,疼她自然多过疼攸宁,所以攸宁才经常和韶华抱怨。“好了,你别想太多了,再婆婆妈妈下去,人都要来了。”
左右想了一遍,目前也只能这样安排了,她定下神,立刻着手让人准备马车。
攸宁也没耽搁,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招摇地带着人丢上马车。防止他半路醒来,攸宁特意把贺五周喊醒,趁他朦胧欲睁开眼的时候,一个手刀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