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激情与喜悦中,我总感觉心底还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异动,隐隐想要破胸而出,与那谢冰莹融为一体。
我眉头一皱,想定下心神,诸般杂想徘徊脑海,始终无法清明。
紫光,映在了谢冰莹的脸上,却照不出她有什么异变。
旁边,悟空打出的手印越来越复杂,一阵阵青色的光芒闪过化作一个个神秘的符号向前飘去,融入虚空中。
突然,我的心口有火辣的疼痛,我浑身一震。
我咬紧牙关,哆嗦着手脚,不想让自己在痛苦面前怂包。
而那四周的谢冰莹的脸,此时已经不能叫做脸了,
她似是被某种锐器深深割伤,大片外翻的肌肉,与嫩黄色的脂肪相互杂揉在一起……
我害怕得不敢再看。
沉闷的撞击与刺耳的金属落地混合声随之而来,
我的思绪仿佛又跟随谢冰莹回到万年以前,
回到那个她魂飞魄散的地方——花果山。
……
九世轮回的戾气将我伤得体无完肤,但我依然无怨无悔。
如果眼瞅着悟空在‘八卦炉’里伤得体无完肤,
而我又不做点什么的话,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也许悟空能安分守己的话,
天庭就不会派人来捉他,
也就不会有我的这次死亡。
但悟空实在是太年轻了,
冲动,
自我,
随意,
他这样的性格,在这复杂残酷的世界里,
碰壁是迟早的事。
因为我是被利器切割转世的,所以我要尝尽刀刃的折磨才能重生。
黑暗和闷热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我,
到处都是刺耳的金属切割的声音。
喘不过气的压抑和钻心的刀刃摩擦声编织成一张大网笼罩着我的心。
一张张扭曲的脸睁着恐惧又绝望的双眼在我的面前忽隐忽现。
一阵阵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幽幽然响起。
我知道,有的白狐能经受得住痛苦却经受不住害怕,
往往在这种极度的恐惧中精神衰弱,
甚至放弃了转世重生的机会。
但是我不同,
我还有再见孙悟空一面的信念,
这种信念会支撑我挺下去。
无论内心有多么起伏不定,
我都尽量保持着平静的面容,
不断地用深呼吸来进行调整。
锐利铁制簇头的长枪袭来,
身体被禁锢的我没有害怕,
只是闭紧嘴巴,高高挺起还在剧烈起伏的胸部,
迎接必然的折磨。
长枪插入我的掌心,
我涨红着脸,紧闭着因为充血而显得发紫的嘴唇。以无比的意志力,克制住大脑想要晕厥的冲动。
我不能昏过去,
因为一旦昏过去,
就要重复这种酷刑,
直到完全受不了,
或者完全能挺住。
一条有着黑白相间花纹的巨蟒向我缓缓爬来,那巨蟒长近十杖,腰身足有三个水桶那么粗,远远看去像是一座小山一般。
我脊背里一阵冰一样的东西流了下来,巨蟒带给我的恐惧感受实在是太强烈了,强烈到即使我那顽强的意志力都产生了动摇。
我闭上眼睛,紧张地倾听着。
声音越来越大,我也感到越来越痛苦。
一个冰冷的东西碰到了我的脊背,那是顺滑的鳞片从灰白深处轻轻滑过来的声音,不会错的。
冷汗频频冒出。
然后我就感觉到无比的燥热,
我知道这是九世轮回的戾气逼迫我睁开眼睛。
我无法抗拒,
也不能躲闪。
只能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
随着光线的进入,
我看到一只巨大的、可怕的、楔形的头在她瞪大的双眼前晃动。
蛇圈在地上嘶嘶滑动,这巨蟒带来的惊骇越来越大。
我看到分叉形的舌头猛地伸出来又缩回去,几乎要刷到我的嘴唇。
恶臭的气味使我恶心至极。
它那巨大的黄色眼睛像火焰一般盯着我的眼睛,而我也盯着它。
这一刻,我有一种疯狂的冲动,
再也不想忍受这种折磨,
再也不想看到这可怕的蟒蛇,
放弃吧,
再也不轮回了,
就在这生不生死不死的世界里,
混一辈子。
但是悟空的影子总在心底拉扯着我,
让我无法放弃。
现在,我已经能够看见面前巨蟒的那些大毒牙了,
每颗都有两尺长,像半月形弯刀一样弯曲着。
从毒牙上流下一种无色液体,而直觉告诉我,
那是可以无解的毒药,沾上即死。
我无法动弹,
也不乞求逃跑。
既然我无法将悟空从我的生命里切割出去,
那我就只能忍受这种非常的痛苦了。
于是,我一动不动,
全盘接受所必须接受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那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的,
甚至记不得巨蟒到底是何时离开?
……
从万年前谢冰莹的记忆中出来,
我感受到现今生活的美好与幸福。
我是一个小女人,
我只想过我安生的小日子,
不想经历谢冰莹的那些个痛苦。
莫说我的前世不是谢冰莹,
即便是,
我也会装作不是。
花果山再漂亮,
没有wifi,
没有电视,
没有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