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姑娘跳河了……”猪肉摊老板家婆姨的一嗓子,引得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这李家姑娘何许人也?
话说京城有三怪,一怪乃京城外头十里坡,此坡倾斜却是水上流,意思就是说,一杯水倒在斜坡上,那水不会顺坡往下反而往上走;二怪乃护城渠后门头沟,沟里积雪常年不化,冬天咱不说,但那七月三伏天却也从不见白皑皑的积雪滴水,实属怪中怪。
最后一怪便是这位跳了河的李家姑娘,能与前两怪齐名,并非是这位李家姑娘的才名有多好,京城人人皆知,李姑娘貌丑贪财还怕死,贪财怕死也无多大碍,毕竟世人没有几个不贪财也不怕死的,可她偏偏人丑还喜多作怪,曾大放撅词,说要嫁给当今太子爷!
太子爷乃人中龙凤,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可能看上她这种自恋又花痴的女子;百姓们时常将李姑娘的生活作风,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今日忽闻李家姑娘跳了河,这令百姓们如何也想不明白了,一个怕死的人怎敢去跳河?
……
李府后宅的一座院落里,下人们进进出出,李家老爷铁青着脸立在院子里的秋千架旁边,看得出他被气的不轻,见丫鬟打眼前经过,出声将人叫住:“云翠,小姐醒了没?”
“回老爷的话,小姐还睡着。”云翠停步,俯身回道。
“你听着,等小姐醒来后你给她说,这门亲事乃当今圣上定下,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如果还要寻死腻活的话,老爷我不介意将她绑了直接送去肃王府。”丢下话,李老爷气呼呼的离去。
……
青纱帐、雕花床,到处古香古色,从昏迷中转醒的人儿,扶着能扶手的地慢慢坐起身,入眼的一切让李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云翠推门进来,瞧见床上的人已醒来,赶忙放下手中汤药碗扑到床榻边:“小姐你可醒了,吓死云翠了,不是说好了演戏嘛,怎么真跳河呀……”
小姐?
李沐盯着眼前一身古装打扮的十三四岁小女娃,听她说话越听越糊涂:“小妹妹,你是谁?”
话出口却将自己吓一跳,靠墙边的梳妆台上有方铜镜,李沐撩开被子下地,扑到梳妆台前举起那方铜镜看,“咣当”一声铜镜落地,将将醒来的人儿再度晕过去。
……
两个月一晃而过,李沐已接受他借这位李家姑娘身子又复活的事实,这叫个什么事,难道就因自己与她同姓,便要让他这个大老爷们替她活下去?
想他二十一世纪的高级挖掘机技工,居然也玩了回死后穿越,穿越也就罢了,居然穿到了李家姑娘身上,李沐着实感到气短。
经这些日子打探早已打探清楚,李家姑娘的名头在京城如雷贯耳,据说母亲哄孩子睡觉,时常会对娃娃说,“再不睡,李家姑娘就来捉你了!”此话对小娃娃而言不亚于听见鬼来了,再闹腾的孩子都会乖乖闭眼。
谁都愿意活着,可若继续照李家姑娘的这个活法活下去,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重生的李沐不再是李沐,他也不能再用“他”来形容,换了新身份、新名字,如今的李沐名唤李俏,李俏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梳头嬷嬷为她打扮,今儿乃她出阁日,这桩婚事虽由皇帝赐婚,但她却是以庶妃的身份入肃王府。
庶妃听着带个妃,实则还不是去给人当妾,李家姑娘看不清,现在的李俏却明白,皇上将她指婚那位肃亲王,明显就是想用她来羞辱那人,皇家的斗争却要拉她垫背,皇帝真当她李俏是昔日的李家姑娘吗?
李俏也弄清了,原先的李俏为何要跳河,原主李俏心心念念要嫁的人是当今太子,当得知皇上将她赐婚给脾气暴躁的肃王后说什么也不嫁,便想着以跳河来威胁她爹去向皇上请命收回旨意,哪料玩过头,竟真将自己的命给玩没了。
每每想到此李俏总要叹气,真是个傻姑娘,你爹官再大终究还是食君之禄的臣子,皇帝就是要你爹将自己的老婆给那人送去,你爹都不能说半个不字,你这样做能有什么用?
李府大门口燃放的鞭炮声传入闺房,想必肃王府的迎亲花轿来了,李俏收了思,待身边丫鬟给她将盖头蒙上,侯在一侧的粗使婆子立刻上前,背她出闺房直接穿过后院一直到了李府大门口,再将她塞进花轿里,连拜别父母的环节都略了。
也是,肃王纳妾而已,入了肃王府后不过就是比下人身份高点的姨太太,有什么资格对生身父母行拜别礼。
一路吹吹打打,轿子摇摇晃晃,李俏哈气连天。
犯困间,轿子“咚”一声落地,正张嘴打呵欠的人连忙规矩坐端正。
肃王再不满意皇上赐的女人,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即便纳的是个妾,谁叫这位李家姑娘是皇上赐给他的女人呢,庶妃入府该有的礼节一样也没少,李俏拖着疲惫的身子被送入洞房后,已经累的直不起腰。
按照李府嬷嬷的交代,没见王爷的面绝对不能揭盖头,李俏端端坐在床沿上,坐了也不知多久,脖子又酸又硬间,忽闻喜房门外传来脚步,随即喜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九夫人,王爷要你去前院,换了衣裳随我来吧。”传话的婢女将拿来的衣服搁在房中桌子上,便退出喜房侯在门外。
九夫人?她说谁呢?
李俏稍一顿便捋顺,来人对她说话呢。
她乃肃王的一房妾,王府中人称她为夫人没有错,原来肃王已经有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