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长老被解开了绑着的绳索,踉跄着走向项明宇。
项明宇定定地看着他,曾经的莫逆之交,此时却是要亲手结果他性命的人。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还会置项九霄和老巫王于死地吗?
“如果从头来过,我依然会那样做。”项明宇叹了口气心道。因为只要他还是屈居于项九霄之下,就一定会铲除掉项九霄。那是他的性格,改不了。
桑长老已走到他的面前,大殿里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在思索着巫族的至高刑罚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桑长老面对着项明宇不知该说些什么。
项明宇反倒一笑,“来吧,这就是命。”说完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蚀骨碎心”带给自己难以名状的痛苦。
“得罪了!”桑长老抬起右掌,口中念念有词,掌中已是猩红一片。他猛得睁大眼睛,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在了项明宇的头上。
项明宇身子晃了晃却并没有倒下,他睁开眼睛诧异地看着桑长老,似乎这一掌根本没把他怎么样。
桑长老也愣住了,翻过手掌看着,明明自己是按照巫谱练的“蚀骨碎心”,可为什么半点效果都没有呢?
众人也是莫名奇妙,传说中巫族的顶级刑罚难道就是这样?有没有搞错?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楚痕缓缓地说:“你练了‘蚀骨碎心’,但巫族传下来的规矩却是不得私自使用,所以你也没有试验过对不对?其实,巫谱上的‘蚀骨碎心’早已被我爹改动了。就因为这刑罚太过残忍。所以你练的这招什么用都没有。”
“你在耍我!”桑长老低声怒道。
“是。”楚痕提着“悲秋”慢慢走了过来,“当你这一掌打在项明宇头上的时候,就注定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为了荣华富贵你可以牺牲族人的性命,为了苟且偷生你可以杀掉当年的至交好友。蚀骨,便是你这软骨头从里到外全都烂掉了;碎心,就是你的心早已残破不全支离破碎!你可明白了这招的含义?”
桑长老、项明宇包括大殿里的众人都在琢磨着楚痕这番话的意思。突然,只见寒光一闪,“悲秋”暴长,已经洞穿了桑长老和项明宇的身体。
“其实,报仇用得了那么复杂残忍的招式吗?只要杀了就行了。”楚痕说这话时,“悲秋”已经恢复了原样,依旧是一把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破刀。但刀身上却在滴着血。
桑长老瞪着不甘的眼睛看着自己胸前的窟窿,血在汩汩地流。他不想死,但从他当年与项明宇合谋时开始,就注定了他必须死。否则,天不答应。
他重重地倒了下去,血水淌了一地。一双眼睛至死都睁得老大。
项明宇也倒在了地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看着楚痕感激地说道:“多谢!”随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楚痕走过去拉住秋灵的手,相互对视着,一切都不必说。这一路走来,直到今日才算拨去了前尘的迷雾。旁边的桃儿也禁不住喜极而泣。
望着高高在上的佛祖金身,有人悄声说:“该死的都死了,该报的仇也都报了,圆满了吧?”
“哦?圆满了吗?”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让人听来寒凉入心。
神机苦着脸对断肠散人说道:“我以为这就算完了呢。出去看看吧。”
楚痕和秋灵也顾不上柔情蜜意了,急忙随着神机和断肠散人走了出去。
大殿里的众人蜂拥着挤向门外,看来又有好戏看了。反正这边有断肠散人、楚痕和秋灵罩着,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敢来惹事?
云望天最后一个走出大殿,他回头看了看已经变回原形的仁心,若有所思。
殿外空旷的广场上此时已站满了惊慌失措的人们,有西陵寺的僧人,云宗和霞宗的弟子,还有抬着被挖骨的少女赶来接骨的李老爹等人。
天空晴朗,风和日丽,应该是个不错的天气。但所有的人都昂起头来忍受着刺目的阳光看向天空。
三个身着各异的人从半空中徐徐落下地来,就像传说中的神仙驾临。可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对他们顶礼膜拜,因为他们的身上笼罩着一团黑气。
他们是妖。
三个妖中一位年轻的女子身穿紫色的衣裤,披散开来的长发如飞瀑一样倾泻在背后。冷艳的脸上写满了傲气和漠然。
另两个一男一女则是普普通通的常人打扮,乍看去仿佛是一对田间耕作的庄稼人。男的略微有些胖,眯起的眼睛让人觉得这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而女的则满脸微笑,虽然有些苍老,但绝对是淳朴善良的大婶。
楚痕和秋灵肩并肩地靠在一起,经历了方才的血雨腥风,此时才是他们心无芥蒂全新开始的时刻。
“我怎么觉得这些人身上都有仁心的影子?还是他们都是一类?”秋灵小声问楚痕。她的声音很小,就连楚痕都只能侧着耳朵才能听清。
但就是这句苍蝇都得屏住呼吸才能听到的话却被那个穿着紫衣的年轻女子听得一字不漏。她最擅长的就是听,听每个人的心声。
“你说的没错。我们三人都和仁心一样,是妖灵。”紫衣女子冷冷地回答了秋灵的疑问。
广场上一阵骚动,刚死了一个妖灵,这回竟然来了三个!
微胖的男子笑呵呵地指着紫衣女子道:“她叫轻袖。轻歌曼舞的轻,长袖善舞的袖。最喜欢听人说话。呃。。。轻袖,这里这么多男人,你怎么不问你最想问的问题了?”
轻袖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