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先生又在秋灵身边的白纸上写下了“黄叶岗”三个字。秋灵眼睛紧闭着,脸上显出愤恨的表情。随着佛光的变换,她又在魂梦中前往了下一处。
夕阳将满山的黄叶染成了红色,项九霄和项晚春、乔三娘抱着襁褓中的秋灵疾步走来。项九霄皱着眉,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心神疲惫。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为秋灵驱毒。
突然,一个黑影从树后闪了出来。黑衣黑裤,足蹬快靴,头上包着幞头,一大块黑巾蒙住了面颊,只露出两只眼睛瞪着项九霄等人。
“何人挡道?”项九霄厉声问道,手中已凝起了霞光。
黑衣人也不答话,挺剑便向项九霄刺来。
项九霄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项晚春的前面,手中的霞光立时变成了一把绽放着光芒的霞剑。两剑相交,轰然作响,项九霄和黑衣人各退一步,屏住气息注视着对方。
只是一瞬间,黑衣人舞动长剑继续攻来。剑光在夕阳下格外刺眼,映得项九霄睁不开眼睛。
他一翻腕,将霞剑猛得往地上一戳,霞光四射,每一分光芒都好似一把利剑,将自己封得密不透风。
黑衣人的长剑无机可乘,只得连挥带砍,竟换成了刀式。一时间刀风嚯嚯,宛如黄叶岗上刮起的一阵狂风。就在这风声中,黑衣人已将两枚银针暗暗地扣在手心里。
项九霄眉峰一挑,从地上拔出霞剑,左手在霞光中抓了一把丢向黑衣人。这是霞宗的高阶术法——霞飞。抛出去的霞光立刻就变成了蜿蜒蛇形的飞刺。
黑衣人似乎对这一招了如指掌,迅速将刀风舞动起来,一枚枚飞刺还未触及到他的身体就被弹开了。而在这旋转的风中,他一扬手,两枚银针陡然发出,直射向项九霄的咽喉。
项九霄微微一笑,这样的暗器他见的多了。不慌不忙地拂袖一卷,两枚暗器应声被卷进了袍袖。
黑衣人昂起头,似乎在蔑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他收回了刀风,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项九霄。
项九霄正在纳闷为什么不打了,却突然听到一记惊雷乍现的声音。袍袖之中的银针竟然炸了!他立刻觉得自己的左臂被炸得筋脉俱断,痛苦难当。
冷汗一串串地从项九霄的额头流下来。但他却一声不吭。
“啊!”魂梦中的秋灵惊得叫了起来,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发生的一切而不能参与其中。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让她痛不欲生。
项晚春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秋灵,关切地问道:“霄哥,你怎样?”
项九霄摇摇头,两眼直视着黑衣人,低声问道:“你这功夫有些眼熟啊。”
黑衣人一愣,显得有些紧张起来。他一纵身扑过来,挥剑刺向项九霄的左臂,但另一只手却伸向了项九霄的怀中。
项九霄忍着剧痛,猛然浑身一震,那把霞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身散发出来的霞光,五彩斑斓如光盾一般阻挡住了黑衣人。
远处传来一阵喊杀之声,黑衣人往后一退,不自觉地“嘿嘿”冷笑了两声,一闪身遁入了密林之中。
【大殿内正在注目观瞧的云望天呆住了,一脸茫然地望着头顶上佛光显现中的黄叶岗。那声冷笑让他感到毛骨悚然。因为他太熟悉那声音了!】
喊杀声近了,是清一色身着巫族战服的人,足有好几百人。他们举着明晃晃的兵刃,像一群饿狼一样扑向站在山岗上的项九霄。
项九霄伫立着,满身的霞光宛如一尊天降之神。那些扑向他的人被霞剑刺得一拨拨地倒在了地上。余下的惊恐地四散开来,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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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的众人仰头观瞧着,每个人的脖子都僵硬地像一根根竖直的筷子,虽然极其难受,但却还是倔强地昂着。谁也不想错过这揭开谜底的时刻。
“咦?那不是海沙帮的吗?”一个上了年岁的人指着佛光中黄叶岗上围着项九霄的人大声叫道。
“还有腾蛟堂的人!可为什么穿着巫族的战服呢?”另一个人很是纳闷。
“因为他们都是被项九霄剿杀过的海贼!根本就不是巫族人。此时,楚痕带着的巫族高手们应该还在赶往黄叶岗的路上。”神机先生缓缓地说。
大殿里开始炸锅了,“嗡嗡”的议论声弥漫开来,就像有无数的蜜蜂在飞。每个人都在发表着自己的感慨,每个人此时都成了对当年那桩血案的评判者。
佛光中的黄叶岗上,项九霄还在厮杀,用尽最后的力气抵挡着汹涌扑来的恶贼。
秋灵的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她无助地看着自己的爹娘,那一刻,他们是在用怎样的毅力和勇气保护着她。
她突然想放声大哭,但却发现自己的心在流血。
轻轻地,一双手握紧了她的手。温暖、有力,就像在冥河石船下的那一刻,让她感到无比的踏实。
她睁开眼,看见的是楚痕深情的眼神。不觉间,两人相视一笑,虽然泪痕犹在,但却恍如隔世。还有仇么?那只不过是蒙蔽在世间的一层青烟,散开去,依旧是丽日晴天。
“好精彩!”项明宇拍着手笑道:“神机先生好手段!竟然弄出这样的幻象来构陷老夫。真是领教了!”
众人停止了议论,惊讶地望向他。很多人都在想“这人估计是被刺激地开始说胡话了吧?有图有真相,这可是实锤!”
神机先生淡淡一笑,“幻象?构陷?那好,你来看看这是谁?”说着一挥手,两名寺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