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痕悄悄下来藏到树后,等到那人奔到近前,他一闪身挡在了前面。
那人不时回头张望着,似乎在看有没有人追来。当他再向前看时,竟吓得“哇”的一声扑倒在地。
月色冷,楚痕的眼神更冷。
“桑长老,别来无恙啊?”楚痕的声音很轻,但恨意却透入骨髓。
桑长老的嘴上沾满了泥土,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楚痕,活像一只准备摇尾乞怜的狗。
“巫继。。。啊不。。。巫王!你就放过我吧。”桑长老有些语无伦次了。巫继是楚痕当上巫王之前的尊称,但老巫王死后他便继承了巫王的身份。而桑长老乃是巫族的两位长老之一,也是力主楚痕倾全族之力去找项九霄报仇的核心人物。
楚痕没有说话,慢慢地从背后抽出了“悲秋”。虽然满是刀锈,但在桑长老眼里,那是一把随时可以要了他命的利器。
“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楚痕将刀抵在了桑长老的脖子上,一股森森凉气让他不寒而栗。确切地说,那是杀气。
当年在黄叶岗上,面对着潮水一样涌来的杀手们,正是桑长老命令所有的巫族高手放弃抵抗,才有了惨被屠戮的事情发生。那时楚痕才刚刚继承巫王之位,出于对桑长老的信任,对他的决定犹豫不决,直到杀手们大开杀戒,他才如梦方醒下令反击,但一切为时已晚。
后来他打听到,作为这次征剿的主心骨,这位桑长老并没有死,而是潜逃了出去。江湖上更是传言,桑长老时不时地出现在各地,豪掷千金,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畅。楚痕也曾专门寻找过他的行踪,但桑长老实在是太狡猾了,以至于多次顺利逃脱。不想今日竟在这里撞见了。
桑长老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也顾不得泥土落入嘴里,忙不迭地说道:“自从我随巫王你征战黄叶岗后,便被妖孽抓走,受尽了折磨,现在总算见到巫王了!我。。。”
剩下的估计就是痛哭流涕解释当年为什么会那样做,然后再大大地表一番忠心。这种套路若放在十几年前楚痕还真会相信,但现在不会了。江湖的腥风血雨、尔虞我诈已经将一个天真的楚痕彻底地改造了。
楚痕用刀拍了拍桑长老的脑袋,突然一翻腕,刀锋掠过,桑长老的一只耳朵已经被削了下来!
一声惨呼之后,桑长老捂着右耳血流如注。
“再喊?再喊就杀了你!“楚痕的刀重又压在了桑长老的脖子上。桑长老生生地将第二声惨呼憋了回去,痛苦的脸上冷汗淋漓。
楚痕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一指旁边僻静的树林道:“去那里!”
躲在树林里,楚痕见并没有人出来探寻,便冷笑着对桑长老说:“你就不想说说当年的事吗?”
终于等到解释的机会了,桑长老立刻跪倒在地,貌似悔恨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与霞宗的项明宇是莫逆之交。他找到我说项九霄在修炼妖法,为了霞宗百年的基业必须铲除掉他。但他没有那个能力,而霞宗的齐轩齐长老是项九霄的心腹,所以他就向我打听到了老巫王回谷的必经之路,再找个由头约齐轩到那里。等到老巫王出现,他就以清除叛徒为名借老巫王的手杀了齐轩。
之后项明宇又来到巫谷,说是项九霄要在草塘约见巫王。谁知老巫王一去就魂归西天了。就在我万分悲痛之时,项明宇来找我,慷慨陈词地要我劝说你倾全族之力为老巫王报仇。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老巫王的确是项九霄杀的呀!天可怜见,我当初也是为了巫族全族和巫王你啊!”
桑长老越说越激动,眼泪和鼻涕的混合物糊在脸上,看上去还真是痛不欲生的样子。
“哦?”楚痕像看戏似的盯着桑长老,“那我来问你,你负责保管的巫族上千件战服哪里去了?”
桑长老浑身一震,他刚才的那番话将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却不曾想做下的事终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楚痕的刀刃在桑长老厚厚的脖颈上切了下去,感觉就像在切五花肉片。
“啊!”桑长老惊惧地叫了起来,急忙不假思索地说:“是项明宇要我暗中给他的!”
“他要那么多战服作甚?不如我替你说吧!”楚痕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黄叶岗上的那一幕。身穿巫族战服的杀手们叫喊着扑向身处绝境的项九霄夫妇。而在杀了项九霄夫妇之后,那些杀手们又偷袭了刚刚赶到的楚痕和真正的巫族人。
血色的天空,血色的山岗!
周围静悄悄的,连虫鸣都停止了。楚痕无言地回忆着,每次回忆都让他感到撕心裂肺的痛。他不再想了,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平息着那份悔恨和痛楚。
桑长老却迫不及待地又说道:“我还知道一件事,就在项九霄夫妇到了黄叶岗时,有一个人之前已打伤了项九霄。所以才导致他功力大损,终被人所杀!”
他是想尽快地摆脱楚痕追问他做过的那些丑事。
楚痕蓦地睁开眼睛,“那人是谁?”
桑长老摇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功力很高。”
楚痕思索着,这个情节他还真不知道。但依项九霄的本事,谁能伤得了他呢?
他瞥了一眼桑长老,猛然间看见他的衣服上挂着一小段竹条。
“你刚才说你被妖孽抓走了?”楚痕摘下了那段竹条仔细看着。
“是啊!”桑长老立刻满脸的委屈,“我是在泉州城外的死人坡被抓走的。那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