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梦然的哭喊声越来越远,直到听见警车的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终于彻底隔绝了她的叫喊。
“暖暖,确定不跟我回萧家?”萧振君在外面终于安静下来之后,转眼看向季暖。
季暖瞟了眼门外的方向:“萧老先生今天带了保镖前来,是为了要将季梦然掳出去的,还是为了要将我强行从季家带走的?”
萧振君的神情顿了顿。
季弘文顿时冷冷的哼笑出声:“他久了,当初对你母亲都是用着强行的手段将人带回家里,现在既然决定要将你这个女儿认回去,当然也会用同样的手段将你带走。”
萧振君的目色一顿,轻声道:“保镖不会碰你,跟我回不回萧家都可以随你的心意,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想清楚,跟我回去,那次单独见你,你曾提过你母亲,我就知道你心思敏感,不会轻易妥协,我不会用太强制的方式,你放心。”
季暖没说话,季弘文却是又冷笑道:“也对,当年清琳一个人在美国,没有人给她撑腰,说被你强行带走也就带走了,无人敢管,等我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可季暖不同,她的背后站着的人是墨景深,是连你这位在国内叱咤商界几十年的老东西都不敢招惹的人物,你当然不敢强行将她带走,否则墨景深就算是把萧家翻了个天,也一定会将她找出来。”
“你一定要这样站在我和我的女儿中间,用这样的方式来挑拨?”萧振君的脸色难看了下来:“几十年前的恩怨我们两个单独清算,暖暖是我遗失在外二十几年的女儿,你就算是为清琳置气,也不该强行霸占我的孩子!”
“我挑拨?”季弘文嗤笑:“事实摆在眼前,还需要我去挑拨?你碍于墨景深的存在而一直没有太大张旗鼓的招惹她,但却早就想将她带回萧家,这种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季暖的身世我早就打算抽时间跟她说明,但近来梦然的事情一直扰着我心烦,否则前些日子就该跟她说清楚,但是走与留都是她自己的事,我曾让她回吉市,去清琳的老家看了看,想必季暖对她母亲当年的艰辛和无助已经十分了解,季暖现在这种年纪,并不是我们两个老东西三言两句就能糊弄过去,她有自己的感受和想法,别以为人人都是你们公司的员工或者你手下的傀儡,你想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需要霸占这个女儿,只要她想走,我绝对不会挽留,但如果她不肯走,她就仍然是我季弘文的女儿。”
萧振君单手背在身后,自从进了季家的门后就一直站在那里,脊背挺直,并没有刻意却仍然是一身上位者的气场与风范,他字字冷硬道:“但凡你能保护好她,我也不必不顾当初两家井水不犯河水的誓言而一大清早就赶过来要将人带走,这一次季梦然对她的种种手段和陷害已经是穷凶极恶,而我前阵子曾在季家那些多年前就离职了的老佣人那里查到过一件事,当初暖暖才十几岁时,你将那个沈赫茹娶进家门,让她带着儿子盛易寒进了季家,结果是什么?结果是因为你的疏忽,险些在她身上酿成大错,她曾经差点被那小子强b,最后还落得一身怕冷怕寒的毛病!”
季弘文的表情一滞,他顿了顿,转眼看向季暖。
这是季弘文半辈子的心结,刚才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而更是迁怒于季梦然,痛恨非常。
但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因为他当年的疏忽。
季暖凉凉冷冷的嗓音这时响起:“萧老先生,就算我从小就在萧家生活,也未必会过的比这里更好,萧家的家业那么大,人也那么多,萧老先生平日里也那么忙,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偶尔发生疏忽?养育之恩大过天,你这样针对我爸这么多年来的付出,鸡蛋里挑骨头,未免也太过份了些。”
萧振君看着她始终侧着脸的身影:“暖暖,你也说他对你是养育之恩,那就是承认我是你的生父,你就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
季暖转过眼看他:“生养之恩究竟如何选择,我才是当事人,我自己有最清晰明显的认知,怎么选,怎么做,这权利都在我手里,萧老先生似乎并没有任何道德绑架的资格。”
萧振君语气一噎。
季暖这副硬脾气,还真的是像极了他,但凡他的性子里能有一点软化的痕迹,当初和她母亲之前也不会走到那种地步,也正是因为他太过了解自己,现在也就算是了解季暖。
这种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没办法让她改变心意,只能把时间当成良药,一点一点的去渗透,或许她才能正视她自己姓萧的这个事实。
季暖的手机这时响了,她转身去接了电话。
昨天星期一她没去公司,今天公司有事需要她一会儿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她又看了眼时间,转身跟季弘文说了一下自己公司还有事,晚点再抽时间回季家。
等她正准备走时,在萧振君的身边走过,脚步停下,凉淡道:“萧董,烦请离开季家,既然你们多年前就曾经有过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的誓言,那就请你自觉的离开,我爸最近心情很差,身体不好,你别在这里碍他的眼。”
萧振君的眼皮突地一跳,转过眼,季暖却是看都不再看他一眼,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美国洛杉矶。
sn集团位于洛杉矶的总部门前,一辆黑色越野已在那里停留许久。
车里的南衡漠然的望着sn集团楼顶上空盘旋的那架直升机,拿起电话直接给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