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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恪在朝堂上的手段,侯府在大齐的地位,还有远在长宁关的三爷,这些都注定了他们身边所发生的事少有纯粹的。

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呢。

“楠稞姑娘,你知道你现在跪着的地方是哪吗?”

明钰放开五夫人的手,走到楠稞面前蹲了下去。

楠稞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还是小丫头的长相,却梳着妇人发髻,明明还稚气未脱却又满面威容。

她觉得自己气势上弱了一分。

“是……是武济侯府。”

“对,是武济侯府,”明钰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似有赞赏之意,而后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楠稞,“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以被你威胁的,这里的事,也不是你一个外来人可以说的算的。留在侯府为奴为婢,就是要一辈子入奴籍,做人下人,没有自由身,哪日惹了主子不快,乱棍打死杂草为墓,这样你也不在意,都考虑好了吗?”

明钰说得吓人,但事实其实就是这样。尽管侯府还没有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主子,但她既然要吓唬楠稞,自然要说得煞有介事一些,否则镇不住她。

楠稞听了后果然脸色白了白,她哪里是想来侯府做奴婢?她是想和怿哥在一起的。

她本以为自己有恩于侯府,不论侯府愿不愿意,都会全了面子留她下来,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夫人竟然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场面正僵持着,那边的闵怿却突然醒了,看到围着的人里没有楠稞,竟然一脚踹开了季翎,从床上翻下身来,手脚并用地跑到了楠稞身前,再次缩到她怀里。

楠稞眼睛一红,抱着闵怿就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看着在场的众人,银牙一咬,惨声道:“小女子这几日照顾怿哥,早已没了女儿家的清白,你们看到了,怿哥和我这样不清不楚地住在一起,男女大防如何守得住?若我回了芒宛村,指定要被村里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我还怎么活下去!侯府既不容我,我不如一头撞死了罢!”

说完她一把推开了闵怿,直直地冲向柱子。

本来是谁都来不及出手相救的瞬间,闵怿却好像突然恢复了神智,早楠稞一步挡在了她和柱子中间,胸口被楠稞狠狠一撞,痛地闷哼一声。

而后他像是意识过来什么,再次像个小孩一般滑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你先留下来照顾五弟吧。”

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闵恪突然道。

明钰猛地回头看他,然后又去看身后的五夫人。

五夫人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勉强的苦笑。

“五爷既不愿……就先让楠稞姑娘照顾着吧……总不能谁都近不了身……”她看着闵怿,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

其余的人都去看太夫人。

太夫人摆了摆手,语气疲惫不堪:“按老二说的。”

楠稞像死罪得了赦免一样,跪着给太夫人磕了几个响头,见闵怿也要学她,便赶紧停下了动作,拉着闵怿又哭又笑。

明钰觉得胸口发闷,心里像是被谁打了一拳似的,可她又觉得闵恪不是那种会被楠稞三言两语哄骗的人。

等人群各自散去,她看到闵恪将大夫请到了屏风后面,似乎还有话说。

见太夫人已经去了里屋,季翎也陪着五夫人回了品竹苑,她静立一会儿,让知春知夏先出去,自己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屏风前。

“目前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五爷腿上的伤还好说,只要好好养着,就能痊愈,应当是他摔下悬崖后采取了什么措施,才没受那么严重的伤。但五爷的头……在下实在看不出来,若是宫里的罗太医,兴许能看出症结所在。”

“依你看,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导致五弟头脑不清醒?”

“别的什么……如果是用药的话,倒是有这个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是用了什么药,这个……还是要请罗太医来看。但若真是用药的话,二爷定要看住那个女子。”

明钰听到这就退了出来,似乎已经看出了闵恪的用意。

他不像明钰一样顾念的是五夫人,他在意的是躲在闵怿身后的,想要做侯府后面的推手的人。而对楠稞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将她赶出去,而是留下来,留下来等她露出原型。

明钰退出去后,屏风后面的大夫眼睛转了转,看向闵恪,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二爷,夫人她……”

“无妨。”闵恪从屏风中出来,看着走远的明钰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眼神昏暗无光。


状态提示:18.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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