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涵大喜过望,心里把魏歆瑶赞美了一百遍,立刻搭箭,连射两箭之后,那早已精疲力竭的野猪轰然倒地。
罗清涵第一时间去看魏阙,却见魏阙根本没看她而是直视前方。循着他的视线,便见宋氏姐妹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宋嘉淇望着地上的野猪一阵心疼,只差捶胸顿足,她和宋嘉禾围追堵截了好一阵,奈何这畜生狡猾,尽往灌木丛里钻,她们骑着马追踪不便,这不一错眼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罗清涵脸色剧变,正在追踪的猎物和追丢了的猎物是两回事。约定俗成的规矩,前者要讲究先来后到,尤其是已经受伤的猎物,后者就各凭本事了。
刚才她根本没想这么多,显然也不能去怪魏歆瑶。搁平时道了歉也就把这事揭过去了,可在魏阙面前,罗清涵只觉得面皮发烫,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抢功。
宋嘉禾瞅一眼无地自容的罗清涵,要是之前罗清涵不拿话挤兑她,她想自己应该会出去替她解围,可现在嘛?宋嘉禾选择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最后是魏歆瑶出了声:“倒是不巧,我们还以为这野猪是谁追丢了的,原来你们正在追!那这野猪算你们的吧!”
什么叫算啊!宋嘉淇不高兴。
宋嘉禾溜她一眼,笑了笑道:“最后一箭是清涵射的,自然该归清涵。”
罗清涵还巴望着她承认这野猪是她们追丢了的,哪想她竟然说什么最后一箭,顿时气结。
“对啊!”宋嘉淇附和,“要不是清涵那一箭,说不得就让这畜生溜了。”说话间她注意到了一旁的魏阙,纳闷了下,翻身下马过去请安,总不能视而不见。
宋嘉禾亦是,一幅之前完全没见过他的模样。
待宋氏姐妹见过礼,不想再听小姑娘们打机锋的魏阙便抬脚离开。怎奈耳力佳,还能清楚的听见魏歆瑶说:“嘉禾如愿以偿打到了狍子!”
宋嘉禾谦虚:“我这就是运气好!”听起来还挺高兴。
魏阙突然就笑了下。
宋嘉禾被她这夸张样逗笑了:“我也是服了你,明明待不住还偏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前几日,她和宋嘉淇还有舒惠然等几个朋友出城踏青郊游,也邀请了宋嘉音,可被她一口回绝了。理由是她脖子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分明只有那么一点红了,多涂两层粉的事,可宋嘉音就是觉得有碍观瞻。
宋嘉音眼皮一翻,哼了一声:“我怎么可能让她们看我笑话!”
“谁敢笑话大姐,那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宋嘉淇笑嘻嘻的凑过来,宋嘉音的炮仗脾气也是有名的。
宋嘉音随手操起一枚果子砸了过去。
身手敏捷的宋嘉淇接了个正着,咔嚓一口咬下去,津津有味道:“真甜!”
气得宋嘉音瞪眼。
宋嘉禾赶紧和稀泥:“大姐,你的唇脂好像掉了。”
宋嘉音一听哪还顾得上生气,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一看之下发现唇色果然有些不均,应该是喝水时沾掉了些,当即就补起妆来。
宋嘉淇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吐槽:“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涂唇脂。”恁是麻烦。
补妆的宋嘉音白眼一翻,嗤笑:“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
宋嘉淇鼓了腮帮子,可一看对方玲珑有致的身材,再一低头,顿时泄了气。
留意到她神情变化的宋嘉禾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得宋嘉淇顷刻间涨红脸,拍着案几吆喝:“不许笑,不许笑!”
结果就是连宋嘉音都笑了起来,一笑唇脂就涂歪了,顿时惊叫了一声,这下轮到宋嘉淇笑了。
笑闹间马车就到了径山脚下,空地上已经停了不少华丽富贵的马车,凉亭里更是香风袅袅不绝,莺声燕语不断。
宋家三姐妹一下马车就吸引了大伙儿注意力,三人穿着同一款式的水红色骑装,却不是一模一样,领口衣袖的设计不尽相同,更衬各人气质。
“姐妹花来了!”宋家姑娘的美貌那是公认的,无论嫡庶清一色的貌美如花。
宋嘉音自信一笑,带着两个妹妹走入凉亭,不一会儿就各寻自己的好友说起话来。
宋嘉禾拉了舒惠然到旁边说话:“今年我向祖母讨了出游做生日礼物。”
舒惠然诧异:“你想去哪儿?”既然特特趁着生日去求,肯定不是武都范围内。
“其实也不远,就是河池。”
远倒是不算远,骑马半天或马车一天也差不离就到了。舒惠然问她:“怎么无缘无故想去河池了?”
宋嘉禾道:“河池的芍药闻名遐迩,我眼馋好久了。”自然不是这个原因,她多活的那四年也不是白活的,“到时候嘉淇也要去,你也陪我去一趟好不好?人多热闹,反正也就去个五天,马上就回来了。”
舒惠然犹豫不决,这说远不远,可说近也不近啊!然而架不住宋嘉禾左一句求,右一声央,这丫头撒起娇来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得了满意的结果,宋嘉禾心花怒放,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舒惠然捏她的脸:“今儿出门抹了三斤糖是不是。”
宋嘉禾笑嘻嘻的躲,眼尾的余光瞄见正主来了,笑道:“安乐郡主来了。”敕封的圣旨一到,她们就改了口,魏歆瑶显然也更喜欢这个高高在上的称呼。
马背上的魏歆瑶穿着一身正红色的骑装,奔驰而来时犹如一团火,张扬肆意。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丫鬟婆子和护卫,她的排场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