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邹玉杰的这个人,名叫郑伟,外号郑屠子,早年间当过两年兵,转业回来后,托关系在当地粮食局开了多半年车。
后来他又因为打架斗殴,判进去两年,出来后又在社会上混迹了多年,这人有骨子狠劲,他看上了当地屠宰行业有利可图,便带着几个狱友,又笼了社会上的一帮闲散混子,二十多人,靠着耍胳膊根子,逐渐控制垄断了当地几个屠宰交易市场。
干这行的,撑不着也饿不死,但他在地位上好歹也算是江东市准二线的大哥级人物。
虽然这路人也属于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但是他还就偏瞧不起不如他的,即便是邹玉杰这样标准地道的混子,郑伟也看不起,就因为大闯是跟邹玉杰混起来的,而大闯现在成了大哥,邹玉杰却还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的主儿。
其实郑伟也比邹玉杰强不了多少,那些真正大哥级的人物也都不屑跟他这种人掰扯,所以,郑伟在他的那个领域里鲜有对手,也算是混得比较有声有色,算是混子里的小康了。
而像郑伟这种人的素质,就决定了他注定成不了一流的角色。
邹玉杰一看到喊自己的人是郑伟,就撇着嘴说:“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郑屠么。怎么,今天没去拾猪腰子啊?”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有的人就笑了,人们大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也都没好意思笑出声。
毕竟,大伙儿都是道上行的船,今天又都坐在一个桌上,又是刘家闯母亲的生日,谁都不想在这个日子找事。
抠猪腰子是早年间郑伟在屠宰市场干的事,这两年,他也混出了点名堂,所以那事他早就不亲自干了,今天邹玉杰之所以还提这档子事儿,完全就是为了当众羞辱他了。
郑伟一听到邹玉杰说着话,立时脸色就刷的变了猪肝色,特别的难看。他光听见邹玉杰揭自己短,却忘了自己刚刚叫人家邹瘸子了。
只要是在道上混的人,那就都知道郑伟这个外号,更知道他是靠着什么活起家的,但是,今天邹玉杰却当着众人说出了他干的勾当,这也让郑伟的脸上不挂。
而邹玉杰平时说话也挺谨慎的,今天,他张口就揭了郑伟的短,主要是出自于两个方面,其一,是郑伟跟邹玉杰也算是平级的混子,按理说邹玉杰比郑伟还早混了几年,邹瘸子是在社会上人们叫他的名字,而一般平辈的人很少有当面直呼邹玉杰为邹瘸子的。
其二,就是因为今天是大闯母亲的生日,邹玉杰作为大闯以前的老大,在看到大闯现在混得好的情况下,心里除了羡慕和嫉妒外,还有的就是一份骄傲。
虽然这份骄傲看起来很虚荣,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卵用,但自己作为曾经大闯的启蒙大哥,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所以,今天郑伟当着众人的面,直呼邹玉杰瘸子,邹玉杰的脸就有点挂不住了,而这脾气也就有点压不住了!
郑伟虽然素质不高,但好歹也算是个大哥级的人物,脸色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随后瞅着邹玉杰笑着说:“哎我说,瘸子,你说你坐那桌合适吗?你瞅瞅你旁边坐的都是啥人物,你又是个啥人物啊?”
周围的人,一听到这话,很多人就都愣住了,如果说刚刚邹玉杰的话没有给郑伟面子,那现在郑伟的话,就的确是在打邹玉杰的脸了。
眼睁着,跟你混的小弟,现在都起来了,你不还是你邹玉杰么,也没见着有啥起色?
“哎,这是我兄弟让我坐这的,咋了,你眼气啊,你没这样的小弟啊?”邹玉杰的脾气一上来,这话就有点搂不住了,谁都知道大闯以前是跟着他混的,但是今晚没有一个人跟他提过这事,这本来就让邹玉杰有点沮丧,这再一被人激,就顺嘴把这话说出来了。
此时,正坐在这一桌招待客人的小庆,在听到邹玉杰这句话后,眉头就是一皱。
郑伟一听邹玉杰这么说,也红着个脸转过身,他本来就穿着一件邋里邋遢的青色衬衫,半敞着怀,当他转过身时,随即将衣服一撩,露出了肚皮上一条将近三十公分长的疤。那条疤从肋骨到肚脐,像是一条蜈蚣蜿蜒爬在他的肚皮上,看起来着实骇人。
“怎么着,今晚我看你是有脾气啊?”郑伟拧着眉毛问邹玉杰说。
邹玉杰听郑伟这么说,特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说:“呦,屠子,你可悠着点儿,我他妈胆儿小!”
郑伟今天肯定是没喝多,这人就是个楞头青,别管你多大的脑袋,他脾气上来,也敢跟你叫板,至于之后,弄不弄得过你,那另说。
曾经就有人看见过,在菜市场,他被江东另一个大哥级的人物用五连顶着头跪下的。
所以,道上的人有过这么句话;郑屠子跟你直眉瞪眼的时候,你千万别以为是你的段位还不够,兴许他下一秒就能给你跪下了。
就是这么个主儿,在江东,那些真正大哥级的人物也都不愿意碰他,但真差点意思的那还真就弄不过他,这人说白了就是个滚刀肉。
“艹,都jb这点意思,你在这跟谁jb装大哥啊!艹!”郑伟立着眼珠子说。
“你少他妈跟我这几把几把的啊!”邹玉杰也压不住火了。
本来他打从坐着,就挺压抑,挺不自在的,这连郑伟这样的都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了,邹玉杰他能痛快吗!
“我他妈就跟你jb了,你能咋地!”郑伟使劲拍了下桌子,瞪着邹玉杰喊道。
这时,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