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玖走过去,拉过她压在佛珠上的手,察觉此刻她手指冰凉,对富察米道“去捧个手炉来。”说着另一手抚上济兰的肩,柔声道“既然,事已至此,你动这样大的气却也于事无补了。”
握了握济兰的肩头,心疼的叹了口气,回头对老太太道“老人家,您节哀。这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是下面的人瞒着我们做的。您家里还有什么人——。”
“啊,没人了,绝户啦!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那可怜的儿啊——。”佟玖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老人家,您别哭了,别哭了。我们给您养老送终。您这一路来舟车劳顿,先让他们扶您下去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啊。”佟玖最见不得这种场面,劝道“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的,您儿子的冤屈可就没人给申啦。”
说着给那管家使了个眼色,又对堂上几个丫鬟婆子招招手,几个人上前连哄带劝的把老太太架了出去。
“哎呦。”佟玖长出了口气,对还在抹眼泪的富察沁道“好歹给我斟碗水啊,我这出去跑一早上了。”
这会儿,那管家回来了,为难的对佟玖道“九爷,您劝劝吧,这老太太家没别人了,私了了就算啦。依着二姑奶奶的脾气,那非得把三房全下了大狱不可,这这——,哎!”
“杀人偿命,理是这么个理。”那管家苦口婆心的对济兰道“可别的且不论,真要追究起来,那位县太爷好的了么。这一传开了,往后衙门口儿,谁还敢跟咱们家打交道啊。”
佟玖扶额,挠了挠脑门儿,看了看济兰,道“那管家说的不无道理,大义灭亲是小,养正堂的名声是大。况且,就算老太太真告赢了,朝廷治了三房和那县令的罪,到了养老的银子,不还是得咱们柜上出么。”
济兰起身,对众人道“都散了罢,告诉账房,养正堂的帐不算了。今年过年没红利,都喝西北风罢。”说完朝内室去了。
佟玖又跟那管家嘱咐了几句,随后也跟着往内室去了。
“从今岁夏天就开始了,我竟全然不知。”济兰屈膝依坐在炕上,脸朝着窗外的方向,看不出表情,只是声音很寡淡“低价收地,百姓不卖,他们就纵火烧田、打人。跟贪官勾结,欺上瞒下,鱼肉百姓。”
说着微微的摇了摇头,失望的道“我支撑着养正堂的门面,不是为的让他们这样糟蹋的。若没了养正堂,他们反倒少造些孽。”
佟玖宽了外面的褂子,坐到炕边儿,道“明个我跟着那管家下去看看,你不用为这些劳神。”说着凑了过去,从身后轻揽过她。
边为她揉着肩颈边道“方才过王府上,他们大管家还夸咱们养正堂的药好呢。说供御药非得咱们铺子,换了谁家都不成。嘿,我当时都觉得面上有光。”
济兰后背靠进佟玖的怀里,感觉到背后的温暖,疲惫的轻声念道“韩鹿祈是舒广袖的,九儿是九娘的,什么是我的?”
“韩佟玖是你的。”佟玖侧过头,一下下的亲吻着济兰抚着自己脸颊的玉手,叹气道“看到你为这些琐事伤神,我好生心疼。”
济兰回身,攀上佟玖的肩头,抱了良久方道“我是真的累了。”说着抚着佟玖背后的辫子,有些幽怨的道“自从有了你,养正堂便不似从前那般重要了。原来,我也是个不务正业的,只是迟迟才遇到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的君对人物关系不是很明白,说头都大了,我很无奈。梳理一下,直白的说。
佟玖的继母,齐佳木云的母亲,博穆尔的母亲,是三个亲姐妹,就像宋氏三姐妹那样。分别嫁给了佟佳氏,齐佳氏和瓜尔佳氏。
但因为是佟玖的继母,所以佟玖跟木云实际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所以从血缘上论,木云跟博穆尔更亲厚些。
而济兰的堂妹,筠蔓早年是嫁给过佟玖的哥哥,佟玖叫她嫂子。现在被休回来了,佟玖跟济兰结了婚,她叫佟玖姐夫。
这个很难理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