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悉尼机场里,十个队伍再次齐聚一堂。
“你们的机票是几点的?”邓菲先生向谢城问了一句。
“一点半。”谢城笑了笑,坦白地回道。
“真好。”克莱尔叹了口气,“我们是两点的飞机。”
“你们到的很迟吗?选了哪个展柜?”邓菲夫妇和他们是差不多坐上出租车的,没理由比他们慢太多,不过,展柜里留下的首班机票应该也不多了,没得到也不奇怪。
“那两个小伙子比我们快一点,他们去拿了蜘蛛展柜里的那张机票。”菲尔无奈地说道,年轻人跑得就是快,更何况天生运动神经就格外发达的黑人小伙儿,“留给我们的选择并不多,我们拿到了蟾蜍展柜里的那张机票,可惜是两点的。”
菲尔说到这里,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他现在还记得,拿到信封后,克莱尔立刻跟工作人员问了路,然后脸色发青地跑去洗手间,一边碎碎念一边拼命洗手搓手的样子。
明明克莱尔根本就没碰到那只硕大的雨林蟾蜍,但被蟾蜍仿佛裹着一层粘膜般的眼球盯着,恐怕让克莱尔在心理上非常不适,恐怕短期内都不想看到青蛙蟾蜍这类两栖动物了。
而克莱尔显然也知道丈夫笑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小小瞪了他一眼。
菲尔立刻抿嘴,作正直状。
“等等,你们拿到了蟾蜍展柜里的机票?”伊莉和谢城对视了一眼,忽然出声道。
“对啊。”克莱尔接了伊莉的话,“这个展柜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只是医生那组好像准备去那里,我们以为……”
“哦,那看来他们没去,或者去了没拿。”克莱尔耸耸肩,“那个小女孩不像有胆子去有蟾蜍的展柜里拿信封的,老鼠就够她尖叫的了。”
虽然克莱尔也很怕蟾蜍,但她多少也能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她的死穴是蝴蝶,特别是那种满柜满柜的蝴蝶,一想到伸手时可能会有蝴蝶翅膀的鳞粉沾到她手背上,克莱尔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应该是这样。”克莱尔的推断合情合理,伊莉没有否认,“就是不知道他们最后拿了哪里的机票。”伊莉总觉得,那个女孩不敢靠近蟾蜍,那蜈蚣就更不敢了,最后多半还是折回去,选择其他不那么可怕的动物吧。想到这里,伊莉就不禁暗暗感慨,那个队伍本来是绝对的领先位置,只是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败,就立刻落到后面,这场比赛的变数实在太大了。
伊莉对女孩的反应倒是完全理解,就像她本能地害怕蜘蛛一样,明明没有被蜘蛛伤害过,也没有相应的童年阴影,但看到这种生物,就是会反射性地浑身出冷汗。
伊莉曾看到过一篇论文,就讨论这种恐惧的来源,论文作者提出的假设是,可能先祖被某样生物伤害过,于是这种畏惧的心理就通过基因一代代传承下来,直到呈现出显性征兆。
这就像动物们对天敌的畏惧一样,有些初生的动物明明没有关于天敌的记忆,但就是会本能地畏惧,也许就是基因传承的原因。只是人类至今都没能完全解析基因,这个假设也只能停留在假设了。
机场的其他角落,其他队伍也在交流沟通着。
“老鼠简直太可怕了。”正好被提及的艾丽西亚心有余悸地按照自己的胸口,“你们没看到,那黑乎乎的小老鼠在玻璃柜里爬来爬去,简直让人汗毛直竖!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从有老鼠的柜子里拿出了信封!天哪天哪天哪!”
“那确实太恐怖了。”詹娜附和着她,“我们去拿了壁虎展柜里的信封,那也把我吓得够呛,如果不是爱莲娜一直鼓励我,我绝不敢把手伸进去。”
在面对那些可怕的动物上,詹娜和艾丽西亚很有共同语言。而最让詹娜高兴的是,明明医生组第一个完成了队伍,却还是不得不和她们同时出发,这实在让人暗喜不已。爱莲娜在边上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表现得那么明显。詹娜悄悄翻了个白眼,反正对方看不出来不就行了。
“你们竟然也拿了首班机票,这可真了不起。”黑人小伙对老夫妇说道。
“哈哈哈,菲奥娜可吓得够呛。”老先生爽朗地笑了起来,“不过,那些黑得发亮的蝎子确实吓人,我的心脏病都快发作了。”
“但你们还是拿到了不是吗?”阿里奥笑了笑,“你们比好多年轻人都厉害。”
“谢谢,你们也很厉害。”老太太也笑眯眯地回夸两位年轻人,“蜘蛛我可绝对不敢碰,一想到那长着尖毛的蜘蛛腿,我就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哪里哪里……”
“我不敢相信,你们竟然没拿到首班机票。”肖恩和德克斯特惊讶地对康纳说道。
“人生总有小遗憾的。”康纳笑了笑,大度地说道——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头在滴血,滴答,滴答,明明上个赛段最先抵达中继站,却成为后出发的队伍,他当然不会因此责怪艾丽西亚,毕竟有的人就是生来怕这些,但这种一落千丈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那你和艾丽西亚相处得怎么样?你们不止是为了比赛来的,不是吗?”肖恩安慰道。
“……”康纳揉了揉额头,“我想,生活中艾丽西亚会是个不错的朋友。”但绝对不会是女朋友,想想他这一路被对方折磨的。不过,抛开比赛不看的话,艾丽西亚的性格也不坏,就是说话不过脑了一些,为人也简单爱笑,也愿意做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