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为什么独独忘了自己是谁,独独忘了她曾经跟谁在一起,曾经做过些什么事呢?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也太折磨人了。
慕容映霜放下了手中的铜哨子,蹙起眉头,苦恼地坐在马车内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其实,她脑中对以往之事,也并非一片空白。
她记得一些仿佛是很遥远的片断,虽然那些映像皆是模模糊糊的,但那些感觉却如此浓烈而明显,美好得令人难以忽略,总想回味。
她模糊地记得,温馨寂静的小屋,桌上总是摆放着精心做出的各种饭菜糕点,它们都在静静地等着她这个主人。
她还记得,在屋前的小院里,她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与舞蹈之中,而面前站着的那个女人,美丽的脸虽是模糊,她却知道她笑得灿烂!
那个女人,一定是自己此生最在意的人吧?那是谁?难道是她的母亲吗……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还隐约记得,大红的盖头,大红的花轿,小孩子们吵吵闹闹的欢笑声。
有个好看的男孩子,已在她记忆中模糊的脸上,带着璀璨喜人的笑意。
他对她说,你等着,等你长大了我就来娶你!
那个男孩子是谁?难道,是她此生最爱的人吗?
……
可是,她再也想不起更多。
先生说,她不记得以往那些事,是因为她曾生过一场大病。那么,病好之后,她总会慢慢想起些什么来吧?
慕容映霜决定不再让自寻烦恼钻牛角尖,想那些事,想得她头痛欲裂,却没有任何进展可言。
干脆,便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到什么时候,她便慢慢地想起了一切。
下定决心不再跟自己的记忆过不去,她又有些好奇地拿起了挂在胸前的那块玉佩,前后上下地摸捏着。
那扇形玉佩虽看似浑然天成的一块,细细察看,却能看到一条接驳的细缝。而扇心一面也有两根玉柱镶嵌,似暗藏机关。
慕容映霜拿着那玉佩摸索琢磨了好一阵,终于将玉佩如扇贝般打开了。
看着扇贝内清秀幽远的山水画,以及画中两个动人的背影,慕容映霜怔怔出神。
“恒……”她念着玉璧上刻着的那个“恒”字,自言自语道,“谁又是恒?”
为何,自己会将刻着这两个人名字的物件,都如珍如宝般地挂在胸前,贴身珍藏保管着?
“当今世上,只有我可以用这个字,也只有你,可以这样唤我的名字!”
男人低魅好听的一句低语,忽然如从云峰雾海中远远飘来。如此迷幻,如此缥缈,无根无基,却轻轻拨动了她的心弦。
慕容映霜握着那块美玉,突然神色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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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巍带领的宫廷侍卫与御林军,还有霍萧寒带领的麾下兵马,已经在白云山深谷内外寻找了许多日,却依然没有找到与慕容映霜有关的任何踪迹。
“既然什么都找不到,你回来见朕做什么?”
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禀报的宫廷侍卫队长宋巍,轩辕恒双目微眯,神色冷冽。
然而,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内心的痛苦与焦虑,混杂着巨大的恐惧绝望之后心底的万般萧索。
“回禀皇上,微臣与霍大将军已带人将谷底上下,还有内外方圆数十里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是找不到……”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既然跌了下去,怎么可能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轩辕恒再次蹙紧俊眉,自言自语地思索这个他已追问过无数次的疑惑,“到底是谁带走了她?难道……诺没有对朕说真话?”
难道,轩辕诺竟救了她,带着她远走高飞了吗?
可是,她从那么高的悬崖坠下去,怎么可能完好无损?他带着负伤的她,又怎么可能逃过那么多官兵的耳目?
“皇上,即使人坠下崖去,找不到尸骨也是可能的。那谷底狮虎豺狼不少,或是被叨了去,也并非可能……”宋巍极其中肯冷静地分析道。
“你说什么?”轩辕恒一下子俯身揪住了宋巍,怒目斥道,“你竟敢说,她被狮虎豺狼吞掉了?”
尽管对她活着已不敢抱有多大希望,他还是难以忍受她已死去的话语,从他人口中如此平静地道出。
“微臣失言,请皇上恕罪。”宋巍冷静请罪道。
轩辕恒意识到自己从未有过的怒火与失控,只她冷然地放开宋巍,缓缓站直身来。
他背着手,冷然昂立殿中:“朕早便说过,找不到她,你们便不必回来了。霍大将军可以暂且收兵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可是朕的皇宫之中,并不缺人担任这侍卫队长之职。”
“微臣明白。”宋巍拱手说道。
“去吧!不断扩大搜寻的范围,今后即使查到天边,你也要将她的踪迹寻到,不然,切莫再回宫见朕!”轩辕恒的语气已恢复了冷静。
“微臣领旨!”宋巍说着站了起来,毅然出宫,再次带着众人搜寻去了。
轩辕恒独自站在房内,负手沉思。
“奴婢见过皇上!”轻歌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
轩辕恒一动不动,过了好一阵才道:“你为何又来了?含章殿如今需要你好好打理,你为何又擅离职守?”
“皇上,奴婢是为菡萏公主之事来向皇上禀报的。自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