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不要逼我!”
见轩辕诺情真意切地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慕容映霜沉声打断了他:“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回皇宫去,可是我……又怎能跟你走?”
“为何不能?”
“我是你皇兄的妃子,我腹中有你皇兄的血肉……这些事情永远无法改变。或许,当初若能在后宫中守住清白,一直到等到你来找我,我会愿意跟你走……可是,此生,却再也没有如此可能了!”
“什么清白?”轩辕诺激动得一声冷笑,“我不在意,我从来便不在意……你腹中的孩子,我同样可以视为己出!”
“可是我在意!因此,请你不要再说了!”慕容映霜说着,情绪不禁激动起来。她突然用手按住了腹部,似乎感到了腹中隐隐的疼痛与不适。
“你怎么了?”见她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轩辕诺不禁紧张急问。
“我腹中有些隐痛与不适,我怕孩子……”
轩辕诺赶紧翻身下马:“不要骑马了。我原本还想离西越人远些再弃马,如此看来,我们须得先找一个地方藏起来。”
说着,他已走到慕容映霜马前,伸出双臂要抱她下来:“别再逞强,孩子要紧!”
慕容映霜顺从地被他抱着下了马,然后便在他的搀扶下,走到道旁一处密林中坐了下来。
因怕马匹暴露他们的行踪,轩辕诺走到两匹马身后,分别用剑柄狠力一拍马屁股,两马便奋蹄向着北方原野飞奔而去。
“对不起,我适才不该对你说那些话,害你腹中不适……”回到慕容映霜身边,他带着歉意说道。
“这不怪你……谢谢你又救了我!你救过我多少次,我已经算不清了。”慕容映霜动容说道。
“你不必谢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轩辕诺语气尽量放得平淡,他努力压下心中的热切爱恋与激动之情,只怕再说出过火的话来,又要惹她情绪不平。
慕容映霜垂下了螓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霜儿从来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又有何过人之处,可以得赵王如此真心对待?曾经,霜儿希冀着即使做你的一个侧妃,此生也可幸福无比。只是如今,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可能重来。我不敢再有那样的希冀,因此,便再也无法回报赵王的情分了!”
她的话已说得如此清楚,她希望他能明白,她对他不再有所希冀。
她向来认定自己是个平凡的女子。甚至,她心底有着深深的自卑。她只是一个庶女,并且是一个当今圣上心有所防范的朝臣之庶女。
以往,她只是默默地等待,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成为赵王侧妃;后来,她又安静地在后宫待着,只想做一个安安份份、位置不高也不低的妃子。
她从来不敢奢望,九王之尊会对自己有真正的爱恋。因此当她得知轩辕恒早已弃下她,带着大军回到洛都,她努力说服自己要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事实。
她也从来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尊贵王爷,为何会对自己如此无怨无悔,全心付出。因此当她亲耳听到他说出如此真挚的话语,她想认真地告诉他,她并不值得他这样做!
“我这样一个女子,有什么值得爱的,有什么值得恋的?”她轻轻笑了笑,似在提醒他,又似在自言自语。
她虽也算天生丽质,她虽也算精通乐舞,但是如此美貌,如此才情,无论是丢到后宫之中,还是丢到赵王府中,跟她一样的女子都是一抓一大把。
更有甚者,她性情清冷,寡言少语,从来不懂得如何去讨喜别人……她又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和爱恋的呢?
若说她终是引起了轩辕恒与轩辕诺的注意,并顺理成章地成为后宫宠妃,那也只是因为——她是太尉慕容嵩的女儿,因此不得不被推上风口浪尖,从而与这一帝一王有了如此多的瓜葛。仅此而已!
“爱与恋,从来都需要理由的么?”轩辕诺眸色深深,“爱便是爱了,恋便是恋了。若是一切爱恋都可以找出理由,都可以权衡是否值得,那这一份爱恋……也便可以冷静自持,扼杀于无形了。”
慕容映霜抬头看他。
她看到了他眸中的痛苦与无奈。或许,他也明白他对她的爱恋是不应该的,可是,他却为这苦情所困了。她又该如何助他冲出这苦困呢?
无论是谁,当爱恋在心底滋生,似乎一切的劝慰,一切的说服,均是徒劳无功的。
“皇兄回了落都,你终是伤心的,对么?”轩辕诺轻声问道。慕容映霜却看到了他眸中闪过的痛色。
“皇上回去,是应该的。”她淡淡说道。
“那么你呢?你回去,也是应该的么?”
他们,重又回到了这个让她痛苦而难以抉择的问题。
“我不知道。”过了许久,她才茫然回道。
“那便不要再想了。等你确知你想回宫的时候,再说吧!此处密林终非安全之所,若你觉得身子好些了,我们便再到前方寻一隐蔽之处吧?”
“好。”慕容映霜应着,随着轩辕诺站了起来。
在林中坐了这样久,她觉得腹中已无甚大碍了。
两人借着密林树木的掩护向前走着。想着腹中胎儿,两人终是不敢大意,只有刻意放慢脚步。
慕容映霜一边走不禁一边暗叹,想想这胎也真是怀得艰难,从初时的孕吐严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