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纳尔贝西大沙漠并非这里唯一的妖族。在离塔纳尔贝西大沙漠很远的地方,有遥遥相对的两列高山。一列是巍峨的青山,一列是寒冷的雪山,上面分别居住着鹰族和雪狐族,他们之间常年发生着惨烈的争斗。
塔纳尔贝西大沙漠上空的天壁上总是溢满了刺痛眼睛的蓝,大片的白云叠加着滑动,沉寂而诡异。偶尔,有成群的白鸟或者孤单的黑鹰自空划过,遗落下闪闪发光的羽毛。
凡澈是幻化成黑鹰来到这里的。天空中飘下一根洁净的羽毛,我张开手掌将其托起。然后仰起头,看着这只巨大的黑鹰穿过云端化作一个男子,在空中收起翅膀,缓缓落下。
凡澈落在我前面的平地中,他穿着黑色的长袍,眼眸漆黑明亮。他的笑容清澈而带着几分邪气,他走进我,说:"你多美丽啊,美得像仙子。"
我十八岁时眼眸开始微微发蓝,长发划过肩头流向腰间,已显现出绝色的容颜。就是在这最美好的年华里,这个男人从天的而降,落在我面前,他说我美的像仙子。他的眼神狂热不羁,我心中忽然掀起汹涌的波澜。
他给我的这种感觉在塔纳尔贝西大沙漠其他男妖的身上是感觉不到的。
凡澈是鹰族的王,居住在遥远而巍峨的群山之巅。他说他以前经常飞过这片充满灵气的土地,很早以前就注意到我了,我几乎完全符合他想象中爱人的样子。
凡澈的身上有一种不容旁人质疑的霸气。他说:"从我爱上你起,你的一生就将属于我。"说完后嘴角绽放出邪邪的笑容。
妖族没有女妖,除非是和人类的女子相爱,我和凡澈同样是男妖,又同为不同部族的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
凡澈在每个天空湛蓝的下午从自己的领土飞来,经常出其不意的落在我的面前,陪我静静的坐在斜坡上度过安静的时光。或者抓起我的手,张开翅膀带我在塔纳尔贝西大沙漠的上空飞舞。
我想我和凡澈在一起时是快乐的。是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快乐,这种快乐甚至让我忘记了大巫师的预言,忘记了自己被诅咒的命运,我以为真的可以和凡澈永远在一起,让他支配自己的一生。
可当凡澈离开后,我转身对着满目修炼的男妖时,我会忽然莫名的恐惧,我能清醒的意识到即将来临的劫难。以及自己在这场劫难前的无能为力。
命运之轮可以轻易的碾碎一切自以为是的坚固,这是凡澈所不知的。
凡澈一如既往的每隔下午来看我,在太阳落下后依依不舍的离开。直到有一天,他说7:"你离开这里吧。你和我在一起,我每天带你飞上蓝蓝的天空,飞越万重高山,飞到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
我说:"这是真的吗?那你能带我飞到远处的那个雪山吗?我一直很想去那里。"
"唯独这不行,"他笑着说,"去那里我们会被杀掉的。我们的部族与居住在那里的白狐族世代为仇。而且他们现在的王——一个叫暗水的男人,不知为什么特别的恨我。"
"暗水。"我喃喃的念着。心中忽然有什么被撕裂开了。灼灼的痛。夕阳落下,阴影开始蒙上远处的群山。
"该来的会按照命运之轮的转动而来,你只要安心等待。"我还记得大巫师说这句话时悲伤的表情。
终于。暗水也来就。
暗水是在一个傍晚来到这里得。那时,凡澈已经离开。
暗水拖着雪白的长袍,穿过花海缓缓而来。他的眼眸是诡异的微红色,上面似乎闪烁着喜悦的光,他走进我,说:"逸墨,真的是你吗?"
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我第一次见到这个脸庞苍白消瘦的男子,我对他完全陌生,可在心里的某一角落。又似乎刻骨铭心的记着。
他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说:"你不是逸墨。你的眼睛是淡蓝色的你不是雪狐族的人。"
暗水是雪狐族的王,逸墨是他的爱人。逸墨已经死了,死了已有十八年了。
"你知道吗?他有着你一样绝色的容颜,我们曾经坚如磐石的相爱。"暗水神情忧郁的说。
夜色笼罩了大地。夜空中寂寥的星星发出苍白的光。我和暗水坐在斜坡上,身旁的鲜花在风中摇曳着沙沙做响。暗水给我讲述着逸墨。
暗水逸墨青梅竹马,他们的相爱就如被注定一样,本来,他们打算在暗水继承了王位以后就完婚的,可战争毁掉了这一切。
那是雪狐族与鹰族间最大的一场战争,双方的精锐几户全部出动了,从清晨一直厮杀到黄昏,鲜血染红了地面。
逸墨是战争快结束的时候死去的,她替暗水挡住了利箭,那一箭穿透了她的心脏。
暗水诉说的时候,我一直静静的听着,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出他压抑的悲痛。
"他死时才十八岁,正是最美好的年华。"暗水微仰起头说,"我一直记着射杀他的那个人,他此时已成了鹰族的王,他叫凡澈。"
"凡澈!"我几乎失声喊起来。
暗水转过头问我怎么了,我慌乱的掩饰过去,低下头说没什么。
暗水忽然站了起来,他久久的面对着我,他说族落里的占卜师告诉他,死去的逸墨已经降临到一片灵气充沛的地方,成为了一个记忆空白的男妖。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来找他,因为他知道此时逸墨已经完全记不起自己了,因为他知道此时逸墨已经完全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