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承摇头,自先前那黄衣女子上台后,他便看出此人不同寻常,但她又确实是一个真正的人,只不过此人周身被阴气环绕,可又不像是被鬼魅缠身。
“不是妖?那是什么?”凡笙继续问道。
“似是有鬼魅,但并非附身讨命的鬼。现在看来,她除了身边阴气颇重外,没有其他可疑之处。不过,这鬼魅之事不是我能管的,静观其变吧。”羽承答道。
“嗯”凡笙点头应到。
羽承对此事并未上心,一来此时与他无关,二来这也不是他们能管的,只要不伤害凡人,他是绝不会插手的。
二人又喝了一会儿果酒,用了些羊肉,白饼,便下楼准备回客栈去了。
待走下楼后,正好与抱琴准备回内室的黄衣女子迎面相对。
那女子目光扫过羽承,又定睛看了眼凡笙,低头轻语:“上仙好雅兴。”
“希望只是过客。”羽承也是轻嘲一语。
那女子含笑点头,便自二人身边走过。羽承转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须臾,又侧头同凡笙说:“太晚了,回吧。”
凡笙点头,二人便前后离。
路上羽承为凡笙复了原身,待回到客栈已近亥时,二人简单梳洗后便各自休息了。凡笙躺在床上有些难以入睡,许是下午的时候休息过了,眼下却是睡不着了。
而此刻外间榻上的羽承也是丝毫没有睡意,心中那女子的事。很明显她看出自己身份了,那么她一个凡人如何看出来的?
她那句‘上仙好雅兴’究竟是在说自己到妓馆吃酒,还是说身边的凡笙?就算她看出凡笙是女子,也没有必要如此说。难道是她心中有鬼,故意说那话,意思就是她也知晓二人关系,既而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突然,羽承听到里间开门的声音,便自榻上坐起身来。转眼就看到凡笙走了出来。
“怎么出来了?”羽承抬头问道。
凡笙双手交叠走至榻边,为难的说道:“嗯,可能是百日里睡多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躺在床上又难受,就出来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羽承眉眼含笑,伸手拉过她的,让她做到自己的身旁,看向凡笙说:“没有,我也没有倦意。教你识字可好?”
羽承想到今听那胡狼妖唱曲的时候,她说自己不懂那些词,便想左右此刻是不困的,不如教她识字好了。
“好呀。那学什么?”凡笙兴致的问道。
羽承想了想回道:“那中那女子的唱词吧。”
“你都记住啦?”凡笙不可思议的问道。
羽承笑笑没有回答,起身拉起凡笙,一同走至屏风后的桌台,摊开桌边的一卷空犊片放好。
转过头对一旁看着的凡笙说:“知道如何研墨吗?”
凡笙眨巴着眼睛,摇摇头。
羽承拿过手边的砚台,执铜勺在水盂中取水,滴至砚台上,再拢袖,从墨床上拿起墨锭,抬眼对凡笙说:“看好了,单手轻握墨锭,在砚堂中间画圈研磨,力道适中。待墨水浓稠之后再加一勺水。研墨时讲究一气呵成,中途不可再做别的事,这样循环往复大致百下,便可看到墨锭每次磨过之后,墨汁缓缓回流到磨痕中,这时墨便研磨成了。”
羽承将墨锭抬起,继续道:“可看懂了?这研墨可是个体力活!”
“嗯,我试试。”凡笙点头,伸手拿过羽承手中的墨锭,学着羽承的样子,揽起袖腕,缓缓研磨起来。
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羽承见墨已研墨的差不多了,便叫她停了手。执笔沾墨,开始在犊片上写了起来。
凡笙站在一旁侧头看着,虽然很多字都不认得,不过她觉得羽承写的甚是好看。羽承中途并未停顿,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首不短的词曲顷刻便跃然于犊上。
洗净笔,又重新挂于笔架之上,对一直站立于身侧,看的出神的凡笙问道:“说说,都认得那些字?”
凡笙复又细细看了一遍,抬手指着犊片上的字说:“嗯……‘有’、‘月’、‘君子’、‘之’、‘心’,还有‘好’字,就认得这些了。”
说罢凡笙将手指放于唇边,甚是认真的又点了点头。
羽承看罢,将她的手自唇边拿了下来,又从袖中取了帕子,擦了擦凡笙的唇,又拭了拭她的指尖。“研墨容易把手弄脏了,下次先净下手。”
见凡笙点头,羽承继续含笑说:“看来我小看你了,还是认得不少字嘛!”
“你打趣我,这也叫不少字!”凡笙抽回了手,努嘴道。
羽承见她有些恼了,便不再闹她,开始一字一句的教她认字识文,并开始给她解释这每一句唱词的意思。
凡笙听的认真,觉得这些字,这些词,编排在一起真是卓有韵味。一株草,一片莲,一池鱼皆成了女子的托思之物。就连那夜夜可见的月光,在这唱词中,也映照了忧思之人孤戚的心。
“唉,不知道这唱词是不是那胡狼女妖写的。如果是的话,那她日思夜盼的君子究竟是谁呢?为何不去找他?不是‘暮以期之’吗?难道不是约定好的吗?”凡笙有些伤感的说着。
“呵,这么多问题,我可怎么回答?不过是个唱词,不必太过认真,也许本就没有什么约定之人,你还非要在这里伤春悲秋的!”羽承摇头笑道。
“哈,也对,何必认真。”凡笙自己也觉得有些过于思虑了。
“站了这么久,累了吧。来,过来坐。”说着羽承拉过凡笙的手,二人行至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