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摆摆手命令公牛率领士兵夺门而入,弗兰德的骑士们争先恐后的提前进城,生怕被我们的士兵夺走了他们发洋财的机会,面对着沉睡之中的乌德勒支城,他们终于暴露出了贪婪的嘴脸,带着自己的随从挨家挨户的开始搜刮,全然忘记了敌人的主力尚未被消灭。
等到士兵们全都进入城中,从梦中惊醒市民的尖叫声,破门而入的脆响,大火燃烧哔哔啵啵的声音,角落里零星反抗刀兵相碰和羽箭破空的凄厉声响混杂在一起,让凌晨时分的乌德勒支同初升的太阳一起重新获得生机,阳光朝气蓬勃的普照大地,而乌德勒支则换了新的主人,每个前朝的遗民都在经受着拷打和煎熬。
我骑在战马上经过一片被大火烧得只剩框架的民居,它们的主人灰头土脸的被绳子拴着蹲在地上,孩子和妇女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老人们叹气不止的盯着自己祖祖辈辈居住的房子化为灰烬,成年男子则满脸不甘被奴役的愤恨,恶狠狠地瞪着看押他们的奈梅亨士兵,故意不去在意弗兰德骑士正大笑着收拾本属于他们的战利品,满眼的仇恨和怒火快要喷涌出来,使得这个闷热的清晨更加酷热难耐。
我没心思关心这帮人的命运,急匆匆的率领一队骑兵扬起灰尘策马而过,直奔向零星战斗仍旧不停歇的城中央,弗里斯兰伯爵城堡的所在地,现在还有负隅顽抗的敌人依托城堡错综复杂的走廊和房间在战斗,而且一时间竟然占据了上风,双方的拉锯很是激烈,伤亡人数呈直线攀升。
沿途都是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和欢叫着捆扎战利品的弗兰德骑士,有爵位的骑士获得了洗劫位于领主城堡外商铺的机会,那里面琳琅满目的值钱玩意挑瞎了他们的双眼。由于运载力有限,只能尽量的拣些值钱的货色,还要留下少许给洗劫外城的战友一起尝尝鲜,让这群贪婪鬼在利益之间做取舍简直比要全盔全甲的骑士飞起来还难,许多人挑来挑去也不知道带走些什么好,只得反反复复的装进拿出,掂掂这个看看那个,总也拿不定主意,像极了出远门的臭美女孩,纠结于要带去的衣装鞋帽,总觉得少一件压箱底的宝贝。
“大人,请在这里止步,不要再向前了。”罗洛从前面打马跑过来,拦下了我们的脚步,指着遥遥可望的领主城堡解释道,“不知道还有多少敌人的弓箭手埋伏在暗处,您现在出现无异于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
我点点头,命令士兵们就地下马戒严,另外还派出两名斥候去和乌德勒支的商人取得联系,问问他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在我身边的房子曾经应该是座富丽堂皇的宅院,从它冲着大街的石头外墙上花匠悉心种植的藤蔓来看,院子的主人想必是个附庸风雅之人,能够在领主城堡外的主干大街边拥有这样一座庞大的住宅,他也应该是个财大气粗的实力派。可惜树大招风,他的家现在也变成了空无一人的鬼宅,弗兰德骑士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院子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就连铺地的石砖下都没放过,临走时还不忘把狼藉遍地的房子付之一炬,销毁自己抢劫的证据。
城堡里的战斗仍在继续,许多房间的窗户里都冒出滚滚黑烟,而且正在从下往上的逐渐扩散,最顶上几个还没有冒烟的房间可能敌我双方还在激烈的争夺着,但几乎是螳臂当车般的徒劳,对于整个战局构不成任何影响,乌德勒支确确实实的沦陷了。
“伯爵大人!”远远的有人叫我,身边的骑兵立刻抽出武器紧张起来,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一会,一群穿着肥大长袍的乌德勒支商人在奴隶的搀扶下气喘吁吁的从马车或者轿子上下来,打头的手中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兜子,好像装着什么神秘的小物件,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弗里斯兰伯爵大人被自己的乱军杀死,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乱军割走的头颅,赶忙给您送过来了。”拎着布兜的胖子正是梅尔斯,走了这么几步路就弄的他气喘吁吁的脸色苍白,多半是被战场的惨状吓得,“伯爵家族绝灭,直系的几个继承人都被乱军堵在房间里放火活活烧死了,尸体扭结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
想不到这群商人办事如此心狠手辣,可见为了追求利益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不是些好相与的善茬,以后同他们的交往要务必小心,我在心里默默地叮嘱自己,脸上却摆出赞许的表情,郑重的接过梅尔斯手上装着伯爵头颅的布兜,却被他随后的一句话惊得差点把兜子丢在地上——
“伯爵夫人尚在,她负了伤走不远,被我们的人捉到了,您看……”梅尔斯说着,眯起本来就难找的小眼睛对我比了个赶尽杀绝的手势……(改了书名,希望大家多多的投推荐票,让更多的人看到这部作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