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颜查散等人赶去,那冲霄楼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护院本还挡着众人不让进入,被颜查散举着钦差大印呵斥退下。李浔染和商陆徒手刨着那片废墟,云麓席地而坐,忙着解手中匣子的三面铜锁。夏玉琦手持软剑也是满脸的血污,脚下躺着几具东瀛忍者打扮的尸身。一齐来了冲霄楼的其他四人都在,却少了白玉堂和展昭。
白麒悯将白金堂放在云麓身侧,转身跑去与白云生、小九一起挖那片废墟。若说是白展二人被埋在了废墟之下,他们是说什么也不信的。可是商陆与李浔染挖得满手是血,也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不是有人去报了官,还是襄阳城得守城与州官觉着靠山要换,竟带着衙役与官兵赶来了襄阳王府,见前面废墟也是一惊。几个州官跑去颜查散身边询问,被庞昱抬脚把领头的踹出去老远,坐在地上‘哎呦’半天没起来。只是一个是安乐候庞昱,皇上的小舅子,老庞家全家宠他一个;一个是钦差颜查散,天子门生,更是替天巡狩襄阳城;那州官也是敢怒不敢言,哼哧了半晌自己爬起身躲到了后面。
白云生几人还在那里挖那片废墟,以至于他们都有些茫然自己到底在找什么。又翻找半晌,没瞧见人却挖出了展昭的巨阙与白玉堂的那柄雁翎刀。白云生当即眼圈一红,坐在地上懵住了。
然后听见坍塌的院墙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不用找了,我们好好的呢。”
众人寻着声音看过去,白玉堂与展昭相互扶着借力,从破损的院墙外走了进来。只是地上瓦砾太多,展昭走了没几步便绊了一下。白玉堂手疾一把扶住,自己脚下也是一滑,然后二人滚做了一处。
小九起先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起身往他们二人处跑过去。拉起二人才瞧见二人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展昭左臂上的袖子已经被撕裂,里面一道三寸长的伤口看着很是狰狞。白玉堂原本翩翩佳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满脸土灰,衣衫破烂。只是二人面上却是带着隐忍的笑意,若不是这里外人太多,恐怕已经抱在一起笑成一团了。劫后余生,伤与没伤到没有那么重要了。
白云生也凑到了二人身边,扶着二人到白金堂身边去,口中问道:“二叔,昭叔,你们没事吧。”
展昭拍拍他的手,道:“放心放心。”说着扯开已经烂七八糟的外衣给他瞧瞧里面银色的衣衫,道:“一早做了准备,没想到真是派上了用场。”说着停住脚步看那满地废墟,道:“可惜喽可惜喽,可惜好好一栋楼,炸成这模样。”说着瞧了眼白玉堂,咧嘴笑:“二哥这东西,威力越来越大了啊。”末了伸手抹抹嘴,低头一看满手的沙土。
白玉堂过去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击,然后因为手上的伤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你不是还嫌一个少来着。”
展昭心疼的把他右手拉过去,轻轻吹了吹,道:“还好只有一个,多了可不得了。”
后面白金堂见二人只是有些轻伤,心总算放了下来,随即又是觉着气得不行又是觉着后怕。喊了一声:“玉堂,昭弟。”然后招了招手。
展昭、白玉堂闻声赶紧快步过去,弯下腰要去拉他伸过来的手,却不料那手臂又往上抬了抬,一把捏住他们两个一人一只耳朵,用力往下扯。两人哎呦一声赶紧用手捂住耳朵,又不敢与白金堂较劲,只能干脆蹲下来。然后便听白金堂撇下那一贯文雅的形象,高声道:“我刚刚听云先生说了经过了,你们两个小的翅膀硬了是不是?胆子大了啊,什么东西都敢用!出事了怎么办,我还去哪再找一个你们回来!”喊了一阵子似乎是把心慌与恐惧都喊了出来,声音随即哽住,伸手搂住白玉堂,低声喃喃道:“吓死我了,你们可吓死我了。”
白玉堂微微愣住,只觉着白金堂的身子在轻轻的颤抖,就连呼吸都乱了节奏。自己眼圈也是一酸,伸手拍了拍白金堂后背,低声道:“哥,对不起,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展昭抹了抹眼角,把在旁边歪头看的小九往一旁踢了踢,转身朝着云麓过去。站在一旁装作看云麓解锁,那耳朵却支起来听着白家兄弟的动静。
白云生拱他一下,低声问道:“昭叔,你哭了。”
展昭瞥他一眼,撇撇嘴,道:“谁说的,只是有点痒罢了。”
一旁商陆得了空闲,从怀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从中挑出一个最不起眼的白瓷瓶子,取出塞子对着展昭伤口猛撒。
展昭只觉着瞧着那瓶子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见过。看着里面白色的粉末洒出来莫名觉着还是赶紧跑比较好,微微歪头仔细想了想,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瓶子不是公孙常用来装些药粉、药丸之类的瓶子么。可惜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白色的粉末被商陆一股脑的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商陆惊讶的看着展昭抽了半天冷气,眼角含泪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师兄,这些足够了。”
商陆愣了愣,把瓶子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赶紧用塞子重新塞住,道:“可不关我的事,是公孙先生说若是情殇,用这个好得快,公孙先生又不会害你们,我拿过来后并没有仔细检查。”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方帕子把他的伤口缠好,道:“不过这药粉里可加了宝贝,确实能加快伤口痊愈。”
展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云麓突然一拍巴掌,大笑道:“开了,开了。”
众人闻声都是一惊,慌忙凑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