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依旧裹携一丝清冷。微风拂面,柳絮轻扬,在金色的碎芒里打着旋,轻盈落在桃花的眉间与发梢,远远望去,像是在人间徘徊的仙子。
这仙子穿着身翠色烟罗纱衣,青莲同她一样的款式,却是穿了应景的粉色。两人提着竹篮儿在御花园里采摘桃花。
青莲垫着脚采高处的桃花骨朵,“桃花,我们采桃花准备做什么?”
“娘娘想喝桃花酿,正巧我会做,便叫我替她做几缸解馋。”桃花一边答着,一边将含着露水的花儿放进斜挎着的竹篮中。
“桃花酿有多好喝?”青莲目光灼灼看着桃花,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桃花好笑地点着青莲的眉头,“若是你这个酒鬼馋猫喝,酿好的一小缸都是不够的。”
“哎呀,进宫后我就莫沾得一滴酒,生怕误了事。你都不知道,这些年可馋死我了!”青莲想起自己小时候,爹常用筷子蘸了酒让她咂巴,一晃多年,自己竟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桃花看着青莲脸上突然泛起的红晕,正想问她是不是身体不适。
就在这时,墨菊急匆匆地寻了过来,连发髻都跑乱了,喘着粗气对桃花道:“桃花,娘娘在偏殿寻你呢,都快急死了,你快去罢。”
“娘娘这么着急寻我做什么?早上我和娘娘说过今日要cǎi_huā啊。”桃花狐疑地看着墨菊,脚下并不动弹。
墨菊被戳穿后,心里有些发慌,嘴上却犟着:“主子的事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何事,去晚了娘娘可是要怪罪的。”
桃花并不理她,继续采着花。青莲看两人都不相让,怕两人起争端,让旁人听了去,便做起了和事佬。
“哎呀,好啦,你们两大眼瞪小眼的干愣着,别真误了娘娘的事。不然你们两都要挨板子的。”
“行,我这就去看看。”事关张夫人,桃花也不多与墨菊争执,她把手中的半篮子花瓣交给青莲,转身往偏殿疾步走去。
走的太快,桃花并没看见墨菊眼中一划而过的阴沉和得逞的笑意。
御花园到偏殿有着挺远的一段路,一路疾步走来,桃花的额头微微泛起晶莹的汗珠。
“这平日里,我们起床梳洗后,偏殿的门都是开着的,今儿怎么关上了?”桃花想着,刚推开门,便被一个人影猛拥入怀。
那人张着嘴在她脖子上胡乱啃着,“好妹妹,可想死我了!真是让我等的心焦!”手也不老实,扒拉着桃花的衣服。
“你这孟浪之徒,快放开我!”桃花挣扎着,推他不动,心下一发狠,提膝使劲力气直撞这人的裆部。
“哎哟!你做什么?!”这人吃痛地放开了桃花,捂着裆部,弯腰往后退了两步,神色间满是痛苦。
桃花这才看清,原来轻薄她的人,是当日领她进宫的小太监赵公公,“赵公公,我还想问你做什么?宫里禁止宫女太监私交,还请公公自重。”
“好啊你,竟敢踢我!”赵公公疼的面部发白,蹲在地上久久站不起身。虽说他是个太监,已经净身过了,但任凭谁的下身遭受这一猛击,都够躺几天的。
桃花冷冷地看着这个色胆包天的狂妄之徒,正准备出手教训他,只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阵的嘈杂声。
有个宫女大声叫嚷着:“快,我看见一对男女进了偏殿!”
“我方才也听见了这里边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另一个宫女大声附和着,这人声音桃花是认得的,正是墨菊的声音。
竟是墨菊下的套桃花想拉开房门,却发现已经被人反锁了,她赶紧落下门闩,背靠着房门。
偏殿外的人在不停砸着锁。
“现在你想走也来不及了。”赵公公阴测测地笑道,“你约我来,又这般拒绝我是为了什么?故作矜持?”
那张脸笑得桃花心中毛骨悚然,只见赵公公扯散了自己的衣裳,露出并不健壮的胸膛,“你不让我我好过,那便陪我罢!”
偏殿里没放着什么东西,桃花环顾了一圈,看到桌旁的圆凳,睫毛抖了抖。
赵公公看她提起圆凳一步步走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顾不得胯间的疼痛,往后挪腾着:“你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桃花话音刚落,提起圆凳忽地一下把赵公公砸晕了。
她从青莲枕下拿出一小包碎银和一根玉簪子,把玉簪子塞入赵公公的怀中,又把碎银胡乱散在地上。
“里面是何人?竟在宫中行龌龊下流之事?”管事姑姑命人撬了锁,想推门进去,却发现房门被人从内闩上了。
管事姑姑用力拍打着房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撞门了!”
桃花不急不慌地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才慢慢把门打开。
她见到管事姑姑,脸上露着欣喜,流着泪扑了上去,“姑姑来的正好,快把这小偷抓起来罢!”
“好你个桃花,竟在宫中与人偷情!”管事姑姑挑着眉,瞟眼看着哭啼啼的桃花,并不在意她口中的小偷。
桃花用余光打量着站在众人后张望的墨菊,哭得更加卖力伤心,“姑姑!你可冤枉奴婢了!奴婢何曾与人有染过?”
“是不是,进屋看了就知道了。”姑姑推开桃花,径自踏进偏殿里。入眼是歪倒在地的赵公公,他头上还在涓涓流着血,身边还散落着银子,衣襟也是敞开的。
管事姑姑皱着眉,转身问跟在后面的桃花:“这是怎么回事?”
“回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