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刑部尚书死啦!”
通常以“你听说了没”开头的悄悄话几乎都是八卦开始的前奏,天香楼里两个形容清瘦的书生嘴巴凑着耳朵,带着极度夸张的表情压低了声音说这么一句话。
蓝衫书生配合地做出一副惊诧样子,身子微微后仰似乎不能相信:“他前不久不还判决了镇南王吗?他是如何死的?”
褐衣男子嘿嘿笑了两声很满意他的无知,继而眯缝着眼仔细瞟了一圈儿,确认没人注意,这才又捂上嘴,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是死在家中美妾身上的……”说完还猥琐地笑了两声。
两人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心照不宣的暧昧弧度。
隔壁桌那位素衣女子听了一耳朵八卦,手中剥着花生米往嘴里丢去,另一手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满足地喟叹一声。
她,没穿越之前朋友们大多调侃地。
她将茶盏一推,拍拍衣服下摆零星的花生红衣屑站起身来。
最近京城的确发生了一桩大事,而且还是一桩不折不扣的丑闻——刑部尚书死在了自家美妾的身上。
乍闻这事儿,一般人估计都会交换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暧昧眼神,那一定是纵欲过度精尽人亡呗!
可是不久刚巧在替楼里某位姑娘量衣时剪子不小心滚落床底,她爬进去还没来得及出来突然听到一把陌生的声音说:“放心,我已经将那药掺进了那女人的口脂之中,不出十天半个月,他必会死在床笫之间。”
待听到刑部尚书如此离奇巧合的死亡方式时她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不就明摆着他的死另有蹊跷吗?
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告诉她,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她立马决定要装聋作哑,绝不透露一点儿风声。
脚步轻快地绕到后院儿,这个点儿姑娘们大多都在补眠。
她站在门口悄悄往里看了两眼,待看到穿着一袭绿衣的兰草时眼睛一亮:“兰姐姐,绿萼姑娘要的衣裳我给做好了,劳您给她送去。要是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您就通知我,我立马给改。”说着将手上的小布包递了上去并附上一个谄媚的笑脸。
没办法,现在当红的姐儿身边的丫鬟都比她气焰嚣张。
她脸都笑僵了,兰草才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走过来,翻了个白眼接过她手上的布包。
“下次你可得先给我们绿萼姐做衣裳,要是耽误了绿萼姐的生意,可仔细你的皮!”兰草从鼻子里挤出一句话,白眼都快翻出天际。
“是是是,小的一定记得。多谢兰姐姐您了!”目送兰草拿着布包走进里才揉了揉笑僵的脸,嘴里轻轻念叨了一句,“狗仗人势。”
走到春芳歇,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轻风吹拂过树梢发出的簌簌之轻轻叩了叩门,很快就有人来应了。
小门打开了一条缝儿,待看清楚是之后才将门完全打开迎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