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的故事已讲完,灯壁辉煌的厅堂内,每个人心中都显得无比惆怅。
深秋的这个夜晚承载着老人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一场原本普天同庆的喜宴顷刻间成了一场触目惊心的丧事。
一时间,老人难以接受;除了伤痛,还有无尽的恨意。
老天为何如此不公,承前启后的夺走自己两个孩子的性命。
还有阿羽,她又做错了什么?或许最大的不该便是爱上了自己。
他不曾未她做过什么,但她却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他是人,如今也已年老,他有感情,有美好的向往,有伫立在内心深处的那份憧憬。
曾经的美好消弥已久,他开始承担起家族的责任,开始维护着南宫世家百年的声誉。
除了残忍的将这段短暂的美好永远封存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他无能为力。
时间可以消磨一切,但却始终无法彻底磨灭停留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份痛楚和愧疚之情。
他虽已老,但岁月留给他的不止是渐长的年纪,还有无上的荣耀和地位。
现在,他已有能力,不会再让自己的孩子承受这原本不属于他的命运。
无论有什么阴谋和目的,他都不会妥协和放任;就像昔日的魔教,那个如日中天的轩墨染,他会不择手段的去击跨他。
南宫离黯然的眼神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当他抬头的那一刻,不再垂暮,仿佛回到了昔日震慑一方的霸主。
看着长跪未起的老仆来福,老人伸手轻轻抚平胸前皱起的衣梢,厉声问道:“厨房里的厨子,夫人的吃食查过没有?给夫人送餐的又是谁?”
双膝已有些发软的来福,不敢抬头,战战兢兢说道:“老奴已经都挨个搜查仔细了,都是南宫家十几年的老人了;先前晚间的时候夫人说不想吃那油腻的甜食,老奴便吩咐厨子们做了碗清淡些的银耳绿豆汤,汤没问题,但那送汤之人却是个新人,来府中至今才只有三天时间。”
“哪来的?叫什么名字?”
“听说是王家介绍过来的,来的当天夫人还因为他随意出入庭院,触碰了夫人最爱的字帖而责骂过他;当时老奴听仔细了那个少年是叫小鱼儿。”
来福心中对于那接触不深的少年也颇为怀疑,况且老爷此刻的心情容不得自己有半分隐瞒,遂赶紧自觉得将少夫人与少年之间有过间隙之事也一并托出。
“去将那小鱼儿带上来。”
夜色寥寂,满天星辰都悄悄躲进浓成墨色的乌云中去了。
南宫府摆放寿宴的厅堂内,此刻的气氛便如这乌云般让人感到无比沉闷和压抑。
南宫离正看着一脸无辜的苏小鱼,少年的模样很普通,皮肤显得有些暗沉,个头也一般,宽大的袖袍让少年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丝英武气质;唯独那双眼睛,老人在少年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倔强和坚韧。
南宫离十分讨厌这种眼神,因为曾经有一个让他厌恶之人同样也有着这样的神情。
苏小鱼没有向着老人跪下,在他生命中唯一一次想跪之人只有心中的师傅轩墨染。
他不会拜跪在南宫离的面前,因为那是一份屈辱,是对师傅最大的不敬。
南宫离很难想象一个下人当着自己的面竟然不下跪,竟还敢有恃无恐的看着自己。
少年这份所谓的骨气彻底激怒了南宫离,只听“啪”的一声,老人身旁的一张椅子瞬间散成一片,但见脸泛怒意的老人大声喝斥道:“你就是小鱼儿?你可知罪?”
老人的一掌震散的不止是那张椅子,还震惊了各怀心思的秦无双等人。
至始至终秦无双的眼睛都关注在老人的身上,至于像苏小鱼这种上不了层面的小喽啰他哪有心思关注。
有着相同心思的还有书圣于满楼,对于苏小鱼这类不曾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他都懒得用正眼瞧上一眼;生平他愿意接触的必是那些和他一样风度翩翩,气质非凡的才子。
被南宫离大声训斥的苏小鱼没有丝毫退缩,无奈摇头坦然说道:“小鱼儿那是我的小名,我的大名叫苏小鱼;不知南宫老爷说的罪又是什么?”
一直伫在大师兄身边的小铃铛似被这黝黑皮肤的少年逗乐,低声笑骂道:“好犟的小鬼头。"
身旁的大师兄看了眼小铃铛,忽然朝着她的头顶揉了揉,伸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被气到不行的南宫离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少年,但此刻不行,老人有自己的打算。
无论少年是否是凶手,今日他都必须成为替罪羊;在暂时无法撼动听雨楼这棵参天大树之前,苏小鱼必须成为这个替死鬼。至少明面上可以放松听雨楼对自己的警惕之心。
杀子之仇不可不报,那段殷红的血痕如铁锥般深深刺入南宫离的心中;听雨楼是否如此不明智,在此时此刻送一份这样的大礼来给老人,老人不愿去想,他只知道那道红色细痕的印记来自听雨楼的“缠丝索”。
至于那小妇人的生死,老人心中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至多是那绿蓝的蛊虫唤起老人昔日一丝的情怀;老人心中也想确认名叫苏小鱼的少年与那昔日的巫教是否存在关联。
只是他未曾想到这个少年如此胆大,如此无礼,不仅不对自己跪礼,在回答自己的话时竟然称呼自己南宫老爷;他不能容忍一个下人肆无忌惮在自己面前放肆,他是南宫世家的主人,是人人敬仰的英雄,他绝不能在此刻让其他世家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