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一窒,伸手轻触,柔声问道,“疼吗?”
“还好,”她闷声答道,若说不疼还真是骗人的,“如果如今还是太平盛世,我说什么也不来受这个罪·可是现在身不由己,我总不能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吧?何况你下手已经是太过温和了。”
她见过师父调教师弟妹们,常常是一掌把他们扇飞,把他们揍得散架吐血,有的时候得躺在床上休养好几天才恢复,周律的出手与他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你乖乖地呆在园里不好么?我答应你找到你师父和师弟妹们,让他们到园里陪你好不好?”他柔声问道,一只手握着她的脚,一只手用真气将她的瘀血化开。
焚清音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他这样阴险暴虐的人竟会有这样委屈妥协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一阵酸疼。
微微别过脸去,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周律,你很喜欢我是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周律尴尬得有些措手不及,含含糊糊地在嗓里“唔”了一声。
“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你,”焚清音轻声说,对感情她也不是个有经验的人,“你这样对我,我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可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是这张脸吗?”
对于这张清丽绝俗的脸她一直认同感,潜意识里自己明明长得不是这样的,何况这张脸的确太过招摇,太容易招惹麻烦了。
虽然不愿意听到他肯定的答案,但总觉得他对她的态度开始转变的确是从她解开封印开始。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猫,叫皮皮,它很可爱,但是又野又皮,常常抓伤我,宫人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这样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野猫·明明它长得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丑陋了,可是每次它做错事,我要发火的时候·它都会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蹭着我撒娇,我当时在它身上几乎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情感……”
焚清音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答非所问地和她扯这个,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听了下来,似乎沉浸在对那只猫的无穷追忆之中。
“后来呢?”他停得太久了,导致她不得不问上一句。
“后来它被我母后弄死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哦,对不起。”她还是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搞得好像是他的初恋情人死了一样。
“这世上能够让我在意的事不多,特别是活物·皮皮是第一个·能够让我在意的人,你是第一个·在别人眼里你们是什么样的不关我的事,我只认定我所在意的。”
呃·好难理解……
焚清音那堪比计算机的脑瞬间短路了,他的话实在太深奥了,是说他只在意她呢?还是在说他心底的最爱是那只猫?抑或是说——
“我以后也会像那只猫一样被你母后弄死?”她试探地问道。
“我母后已经去世近二十年了,你不会不知道吧?”他似乎被她问得很生气。
“在你小时候我曾经见过在襁褓中的你,你肯定已经没有印象了,那么小小丑丑的婴儿,和皮皮真的很像,看着那么一丁点儿大的你,我才觉得生命真的很脆弱,只要我轻轻一掐,像母后对皮皮做的那样,一条生命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焚清音摇摇头,大爷,那一幕我记得清清楚楚,你是什么感觉我不清楚,不过我是什么感觉估计这辈都忘不了的。
没办法,白天不懂夜的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