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易乘风只管抱着他,轻轻抚他的背,“小晏,别忍着,你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完咱们就好了,没事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晏羽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么多年都在承受什么、失去什么和追逐什么。

他的确委屈太久了,也一个人硬撑太久了,易乘风是他最最珍视的爱人,庄美婵是他一直想努力争取的亲人,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彻底割裂开来对他来说都是拆骨剜肉的伤痛,他可能比庄美婵更加难受。

晏羽哭了好一会儿,大概是把自己也哭累了,靠在他怀里偶尔抽噎一下,“怎么办?那辆轮椅是从德国定制的,重新定一台运过来起码要等上一周多……”

“所以你刚才是在心疼你的轮椅吗?”易乘风逗趣他,“是你老板扣下的,那我们就等到新的运到了再去上班,这该算工伤。”

易乘风边说话边飞快地在微信里拉了一个群,群昵称取为“喂啊发咪哩”,里面添加了易爸、苏姨、苏一乐,苏一乐又拉了未婚妻‘毛豆芽儿’进来,小丫头热热乎乎地跟大家卖萌打招呼。

苏姨闪出一个鸡毛掸子的头像:什么日子你们一个个都这么闲,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真没事儿干给我调到cctv1瞅一眼,就演纪委书记那个,我说是陈宝国,你爸非说唐国强,我俩吵吵半拉点儿了,大伙儿来投个票……

群里瞬间安静,什么宝?什么国?什么强?

“还想去哪儿玩吗?看电影呢?”

原本两个人计划吃过晚饭再到别处转转,晏羽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实在太不方便,摇摇头,“我想回家。”

车子在b1地库泊好,时间也不过刚九点。

“这会儿电梯里可能遇到人,”晏羽往后缩了缩,显然是不好意思让他抱着出去,实在太尴尬了,“不然我们再路上转转吧。”

“你出来一天了不累么,过来我背你,不会遇到人,保证——”

易乘风背着他,没去按电梯,而是拉开了步梯间的防火门。

“喂——”晏羽急了,扳他肩膀,“我家27层,你确定要走上去?”

易乘风已经几步上到了一楼,“有什么不行?让你见识一下老公过人的体力,不先释放释放怕你晚上还会哭。”

他爬楼觉得热,俩人配合着把他羽绒服脱了,晏羽一手挽着衣服,一手勾住他肩膀。

空旷的步梯间里只余轻轻回响的脚步和两人低低的交谈,这里说点儿骚话保管没人偷听,易乘风再接再厉,“……昨晚表现就很好啊,让叫什么就叫什么,你再叫我一遍我都能穿透天棚直接把你背到天台上去……然后我们就幕天席地、披星戴月地这样那样……来吧别不好意思,就从哥哥开始……”

感应灯一层一层地点亮又熄灭,照亮的始终只有他们周围一片小小的空间,清寂却温暖。

晏羽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脸颊红得发烫,尽管知道没人偷听也还是压着声音,“你确定我叫了,不会被你现在就按在地上吗……累不累,要不要先放下我休息一会儿?”

后面这句本来是真心实意的一句心疼话,毕竟易乘风已经背着他一百来斤爬上了十层,速度还不慢,但跟前面那句连在一起理解,难免有点儿怪怪的。

果然,易乘风嗤嗤的笑透着胸腔传来,浑厚得不怀好意,“宝贝,你真是越来越主动了……不过地面太硬,我又舍不得你买给我的新衣服……来吧,加快速度,我们还是回家……别急,十六层了……”

晏羽又配合他脱掉了西装上衣提在手里。

“我不急,你慢点……你都开始喘了……”

“那不是爬楼累的,别假装你不知道什么原因!”

“小学霸,你大学宿舍的同学都不看小黄片儿吗?风哥给你科普下……这种运动能刺激产生肾上腺素和雄激素,肾上腺素就是强心剂知道吧,雄激素……咳咳……不带总掐脖子的……”

“学渣小哥哥,你这么渊博应该听说过窒息也能……嗯?据说……生死徘徊的时候登上高峰的感觉就像服食海洛/因一样会让人上瘾……你想试试?”

易乘风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将领带彻底拉松,又解开了两粒纽扣。

“这么危险还是不要玩儿了,珍爱生命、远离毒/品……你都从哪儿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易乘风转过二十层,弓身将晏羽往上托了托,“不许胡乱听些有的没的,你的心理年龄才十六好么?”

“那你还科普吗?”晏羽也觉得浑身燥热,将羽绒服脱下来一块儿抱着。

“算了,我比较擅长现场教学……”

终于爬到二十七层,路上的确连个鬼都没遇到,晏羽觉得螺旋上升让他有点头晕。

易乘风抬起膝盖顶开防火门,被忽然蹿起的一个人影吓了一大跳,险些把身后的老婆掉到地上。他后退一步,防火门咣当一声重新关上。

“有人,快放我下来。”晏羽低声在易乘风耳边说,他俩这样子出去实在没法见人,吓到热心邻居就不好了。

易乘风小心将他放下,晏羽一条胳膊还抱着衣服,单凭右手扶他肩膀,一个不稳,身体歪向门板,侧身咣当撞在防火门上。

易乘风连忙回身拉住他,被他带了个趔趄,抬手撑在防火门的玻璃窗上,随即将人拉进怀里扶好。

他一手揽着晏羽,另一手推开防火门。

陈行满脸惊诧地看向二人,瞳孔巨震,双唇颤抖,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晏总。


状态提示:98.23程--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