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吃既入味又不辣。”易乘风舀出一碗滚热的清汤,把辣锅里捞出的海带在里头涮了一下,又如法炮制了几根青笋和娃娃菜。
不知是换的第几个服务小妹,立即过来将清汤添上一些,趁机偷看低头啃菜的晏羽。
“你们店这服务是不是有点儿忒热情了?”易乘风打趣,全店的服务小妹都来添过汤了。
小姑娘脸一红,讪讪地遁走了。
“晏小羽你太招小姑娘了,将来你老婆肯定特吃味儿!天天跟你闹——”哈哈哈,易乘风脑补出一个焦头烂额的晏总,对着一只大醋缸欲哭无泪。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来看我的不是看你的。”
“我?”易乘风听笑话似的,“她们瞎吗?”
晏羽举起手机对准易乘风,易乘风瞬间僵成扑克脸,要笑不笑的。
“你放松点儿,”晏羽盯着屏幕里的脸,其实很帅的,修眉深眸,鼻梁挺直,带着洒脱不羁的硬朗,“可以当做没有镜头吗?你看着我,对,看着我……”
咔嚓——
要是不追究拍摄台本儿的话,这张看起来还挺深情的。晏羽转过手机给他看,“认识吗?是不是挺帅的?”
易乘风对自己的这种表情有点儿陌生,直勾勾看着人家,跟二傻子似的,“哎太难看了,删了删了——”他说着就去戳屏幕。
“不能删!”晏羽急了,伸手过去抢,衣袖在火锅的把手上刮了一下,汤锅一歪泼出股热汤来,几滴红油溅到他手腕上,“还我,我的!”
“烫着了吗?啊?!”易乘风吓一跳,赶忙捏着他手腕翻过来检查,这会儿还顾着往回抢手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艳/照!
“手机给你,想拍随便拍,我问你烫着了吗?”
“我袖子脏了。”晏羽转了下手腕,西装和衬衫的袖口染了汤汁,油乎乎的一块。他细白的手腕上有好几点红痕,易乘风捏着湿巾不敢用力擦。
服务员闻声赶过来,收拾残局,送上烫伤膏,这东西他们常备。
“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晏羽躲开服务小妹沾了烫伤膏的手指,将右腕上的袖扣解下来,“我自己擦就行。”
“我来吧。”易乘风托着他的手腕,挤了点药膏上去,用指腹缓缓推开,“起泡就麻烦了,得去医院挑开,还得缠纱布,好几天不能沾水不能洗澡,逼死洁癖党。”
“吓唬人?”晏羽挑眉看他,“你炒鸡蛋给热油烫了,还不是自己拿你妈做活儿的针直接挑了水泡,当天下午就跑去河沟子里跟人家游野泳去了?”
“我十八罗汉护体、金刚不坏之身,是你这种小白脸能比的么?”
晏羽抽回手,“你再说那三个字试试?羽绒服还我!”
“不还,给了人家的东西还往回要,你生意都是这么做的?”
他捏起晏羽拆在桌上的袖扣仔细看,碎钻包边的银质圆形,中间蚀刻出一个花体字y。
他的姓和名都是y开头,放在一块还被他嘲笑过。
小少爷过得也太精致了吧,这个东西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从袖子上拆下来,易乘风大概会以为是女人的耳钉项链坠什么的。
晏羽搁下筷子摆弄手机,说好吃的芝麻酥饼也只啃了一半。
易乘风起身,摘了外套帮他穿上,“吃饱了吗?走呗——”
等位的人攒了不少,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服务员小哥过来帮忙疏导交通,招呼同伴帮忙抬轮椅。
“你一人儿就行了,帮我把轮椅拎下去。”易乘风躬身将晏羽直接抱起来,风大,他斜着身子挡着,走得飞快。
店里好些人回头看,一只帅哥抱着另一只帅哥,居然好和谐,突如其来的节日福利!
“你想看什么电影?这附近就有吧。”易乘风开着车,晏羽在后面抱着手机查路线。
“直行两个红绿灯,凯德广场有一家,那里停车也方便。”
影院在顶楼,节日晚上人山人海,大多都是年轻轻的小情侣,亲昵地挨在一起取票排队。也有带着小孩儿的年轻父母,等着看超能陆战队,小孩儿举着纪念手办一脸兴奋。
“你去排队买票吧,我在这儿等你。”人太多了,轮椅不好推,易乘风刚一动,又被晏羽叫住,“诶?选座位的时候,靠着通道不碍事的。”
易乘风仗着高海拔,抬手在他头顶胡撸了一下,“晏总这么土呢,现在都网上购票选座,你在售票台买价格贵一倍。”
没人敢在晏总头上动土好吗?晏羽理了理头发,抱着手机下载购票软件,“附近时段的都没票了……不然算了吧?”
“这个还有,正好挨着过道。”易乘风给他看自己手机。
“《闪灵凶猛》?”晏羽嫌弃地蹙眉,“听着像恐怖片,而且是山寨经典的那种……”
“你害怕?”易乘风的表情又挑衅又欠揍,这是礼尚往来应有的态度吗?
晏总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怂”这个字,“你买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