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苏享惠对着敞开的房门大喊。
“不喝啦,来不及!”易乘风咬着半张馅饼飞奔下楼,脚下好像踩着一双无形的风火轮,从六楼一路飞身而下,转眼就到了一楼。最后那七八级台阶,他干脆单手往楼梯扶手上一撑,修长双腿倏然跃起,直接从上面跳了下去。
汪汪汪汪,汪汪——
一楼吴奶奶家的老黄狗被他吓得嗷嗷乱叫,爪子稀里哗啦挠在门上,惹出吴奶奶一串碎碎念:造孽的小龟孙,见天野猴子似的,别撞翻了我的酸菜缸……
她没念完,人早就飘出好几条街的方向刮过去。
易乘风嘴里鼓鼓囊囊地塞着馅饼,为着不就风吃早饭只能紧紧地抿着唇狂嚼,飞跑中半长短发被整个吹向后脑勺,眼角还挂着匆忙被叫醒后未来得及退净的惺忪。
他穿着秋季校服的藏蓝长裤和夏季校服的短袖白衬衫,衬衫的左胸有一枚刺绣的实验中学校徽,这是一套就算在整个梅川甚至放眼全国都很拿得出手的校服,男生穿了很绅士,女生穿了很淑女。
不过易绅士的脚下踩的是一双黑色运动鞋,装饰着两道细细的银色反光条,给整体效果增添了一点,嗯,活泼。
十六七的少年,身高已经接近成人,易乘风比他175的老爸高出大半个头,上课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他日趋成熟的身体也褪去了孩子般的清瘦,长出了挺拔坚韧的骨骼和修长匀称的肌肉,将一身禁欲系的校服穿出了洒脱不羁的效果。
拐过最后一个路口,不远处就是中学校门,易乘风翻腕看了眼那只白色电子表,7:53,班主任王坤老师习惯提前五分钟来班级,他还有最后两分钟的时间潜入教室。
很有挑战的紧迫,但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糟糕!教导主任朱扒皮居然守在校门口,真是天要亡我!
易乘风脚下一顿,花了一秒钟时间决定绕去另一边的小操场翻墙。就在他刚要动作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校门,随即停了下来。
司机下了车,是个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一身西裤衬衫,学生家长模样。朱扒皮顿时收起一脸严肃,热情洋溢地上前跟人握手寒暄。
这绝对是天赐良机!
易乘风瞄着被牵制注意力的光杆儿敌军统领,猫着腰一路小跑贴着另一侧车门钻进校园,跑出十几米后,气焰立即嚣张起来,挺胸抬头地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型,大摇大摆地晃进教学楼。
浑然不觉自己微微勾起唇角得意回眸的一张侧颜已然隔着玻璃印进了另一双清澈安静的眸子里。
他一步两阶地蹦跶到二层,逮着走廊最西边那间教室一头扎进去。
嗯?教室里整整齐齐坐着四十几号略显拘谨的新生,没一张熟悉的脸,百多只眼睛看猴戏似的盯着他,要不是脸皮厚都有可能被吓尿了。
我这是穿越了么?现在去卫生间照镜子的话,该不会看到另外一张脸吧。
“同学?”身后一位戴眼镜的女老师叫了易乘风一声,“你是高二六班的吧?还是在原来的教室,楼下。”
易乘风懵逼地冲老师行了个礼,在一片隐忍的憋笑声中退出门来,歪头往门牌上看了一眼:高一六班?!!!
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五班的门口,再抬头看:高二五班?!!!
麻蛋!愚人节改成九月一日了?这是什么鬼?
易乘风转身沿着西侧步梯下楼,梅川实验中学每个年级有六个班,素来有固定的教室安排,几年级就在几层,一班最东,六班最西,多少年从来没变过。所以今天一开学,他完全是可以闭着眼睛摸进新教室的,结果闹了个大乌龙。
下了楼,果然,原来教室的门牌已经从高一六班换成了高二六班!
易乘风单从后门溜达进去,半边衣襟塞在裤腰里,还顶着一脑袋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乱毛,懵逼得毫不掩饰。
他已经做好了开学第一天就因为迟到被王皇后下课约谈的准备,这么楼上楼下一耽搁,赶在老师之前进教室别想了不说,八点都过一分了。
二六班的教室里仍是叽叽咕咕一片,根本没有老师的影子,易乘风丢在课桌上。
前桌赵柏生呼啦一下转过头,笑得神经兮兮的,“风哥?是不走错屋了?”
“啊呗!”易乘风呼咚一屁股坐椅子上,“什么情况?学校跟六班闹着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