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临那边已是一场鲜血飞溅的杀戮, 杜蘅与琳琅并未再看,也知道那边是一片人间地狱了。她们没找多久,就寻到了被关押起来的女子们。
在她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下, 杜蘅剑一出鞘,削铁如泥,直接砍断了牢门口的锁, 将她们从牢里释放了出来。
看见自己终于恢复了自由,这些女子眼里满是惊恐,缩成一团盯着杜蘅, 并未有所动作。有胆大的女子率先走了出来,她们这才跟着这女子, 逐渐鱼贯而出。在真的站在了牢门之外,她们才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呢喃道:“我真的恢复自由了?!”
“呜呜呜呜呜我可以回家了吗?!”
“啊啊啊啊啊!我们终于自由了吗?!”
她们彼此无语凝噎,眼眸含泪, 在两两对望, 不知这般自我怀疑了多久之后,这些女子们才从激动的情绪里逐渐平复下来。
那为首的女子则充当了安抚众人的角色。
“走吧。”琳琅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她对这些所谓的“弱女子”天生就有股不爽的情绪, 反倒是杜蘅的强更合她的心意。
杜蘅对她摇了摇头,道:“送她们到长安门口。”
她表情冷漠, 站在那儿话说的很少,却有种令人产生信赖的安定感。
那些女子们本是畏惧地盯着她们手里的武器,一听见杜蘅的话,登时感激涕零地红了眼眶。
“谢谢恩人!”
“若不是恩人的救助, 我们不知道还要困在这里多久!”
那群女子们忍不住抱在一起拭起泪来。
她们本就多数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今遭受这般侮/辱,家中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但如今她们都已不是完璧之身,这般回去,又该如何面对那些非议呢。
杜蘅固然是恩人,但若是将她们送去长安,一同带去贼人尸首,那她们曾经被贼人所掳之事恐怕便是藏不住了。家中即便是报过案,官府也绝不会大肆宣传。但若是此行回去这般声势浩大,只怕这事儿就藏不住了。
届时,她们还如何嫁人,如何许配良人呢?她们这样小门小户的女子,传到街坊邻居的耳朵里,只怕到时会被整个长安议论,被夫家厌弃,家中只会更为艰难。
到时候,这般的屈辱并未杀死她们,流言蜚语却反倒先一步杀死她们了。
想到这一重,女子们面面相觑,各自心中都不由有些焦虑,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但谁也不好说出“不用相送”这样的话来,毕竟她们都是在官道上被劫的,如今继续上路,只怕还有不少潜藏的危险。
“到了长安城门就别过吧。你们远游归家,我们还有事要办。”杜蘅怎可能看不出这些女子们的想法,她丢下这句话后便同琳琅走出了这座监牢。
“哼!”琳琅冷哼一声,看上去颇不开心的样子。
杜蘅充耳不闻,也不主动询问她。
琳琅不悦地“喂”了一声,见杜蘅依旧不理,这才不情愿地喊道:“杜蘅!我叫你呢!”
杜蘅看她一眼,只神色淡淡道:“我可不叫‘喂’。”
“知道了知道了。”琳琅神色有些不耐烦,蹙紧了眉头,回头望了一眼监牢的方向,眉宇间尽是戾气:“这些女人,当初被关的时候,估计都想着能出去就谢天谢地了吧。现在出倒是出来了,就开始想着自己的名节啊,贞操啊,嫁人啊要怎么办了。那句话怎么说的?真是贪心不足什么来着。”她皱紧了眉头,明显是想不起来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杜蘅好心给她补上后话。
“对!就是这个!蛇吞象!”琳琅重重地点下头去。
“既然你都知道她们是这样的,又干嘛要来费这个劲,还要把她们送去长安。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我看还不如让她们自个儿回去,这样她们还肯定高兴了。”琳琅不满地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杜蘅,恨铁不成钢道:“我们可是魔教欸!又不是来做善事的!”
杜蘅看她孩子气的模样,心头有些好笑。
琳琅这人风风火火,却偏爱打抱不平,她们往日不对付,琳琅从来都是找她茬的。如今竟然为她打抱不平起来,这让杜蘅觉得往日过往,还真是世事无常。
杜蘅没有反驳琳琅的话,只是温和地望着她。
杜蘅依旧面无表情,但唇角眼眸无一不含了些许的暖意,她缓缓道:“她们自然是都比不上你的。”
琳琅被杜蘅这话说得一阵脸红,但她嘴上从来是不肯放松的,只逞强道:“哼!你没必要乱恭维我!我才不吃这一套!”嘴上这样说着,唇角却是泄了她的心意,高高地翘了起来,整张脸都写满了“我很吃这一套”。
杜蘅说要送这群女子们到长安,只不过是担心她们路上再遭遇什么不安罢了,并无任何名利之心。毕竟这群女子并非江湖中人,不通武功。若是才出虎穴,又落入狼窝,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们被掳到连云寨这种地方来,受尽磋磨和痛苦的对待,如今还能好好地活着,已是实属不易。她们本就身世飘零坎坷,若连她们的这点犹豫都不理解,杜蘅也便不是杜蘅了。
“恩人。”琳琅自告奋勇去找马车去了,而那群女子也已经重新拾掇好了,走到了杜蘅身后。
“叫我杜蘅吧。”杜蘅转头看向那为首的女子,也正是之前第一个走出牢房的女子。她面若芙蓉,有一张十分娇柔美丽的容貌,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然而一双柳叶眉下的双眼明亮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