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儒收起弓箭,走到那暗杀者面前,说道:“这位爷,如今赌注已下好,你该掀盅了。”
“……”
王墨儒见那暗杀者不搭理自己,以为他没听懂自己说的话,才又道:“这位爷,能让我们看看你的兵刃吗?”
“……”那暗杀者还是不说话。
“这位爷,我可是连自己的命都赌上了,难道就不能让我瞧瞧你的兵刃长成什么模样吗?”王墨儒又道。
正如王墨儒所说,他与捕快及那些狗腿子间已经形成了一种赌博关系,账面上的赌资不是金银,而是十坛好酒与王墨儒的性命。宝官是那名暗杀者,赌盅中的骰子就是他兵刃的模样。此时众人如嗜赌的赌徒般,将全副的精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着他揭晓众人的命运。
“你们输了……”那暗杀者也不亮出兵刃,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在众人的错愕中迈步就要走。
那暗杀者没走出几步,一个狗腿子拦住他道:“说句‘你们输了’就想走?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暗杀者冷眼地看着那大汉,隔了好久才又道:“人不是我杀的……”那暗杀者好像觉得这次话说的实在太多了,闭上嘴,快步离开。
“朋友,你的兵刃到底长成什么样就让我们看看吧。输了我替你偿命,赢了我们一起喝酒,怎么样?”王墨儒伸开双臂挡在那暗杀者面前道。
王墨儒的这句话也不知道哪点打动了那暗杀者,如果说那暗杀者的面上之前如笼罩了一层冰霜,现今这层冰霜正在慢慢地融化。可是这冰霜刚有些融化,便又凝结了,只见那暗杀者将双剑各抽出大半截,道:“喝酒,我还是喜欢一个人……”
那暗杀者说完,将双剑又插回到剑鞘中,慢步走开了。
那暗杀者这次离开,再也没有人阻拦他,因为众人都瞧清楚了他抽出的那大半截短剑到底是什么模样。
与其说那暗杀者的兵刃是两柄“短剑”,莫不如说是两把“短锥”。因为这对兵刃剑柄下的剑身几与钉子无异。很显然这么两个“大钉子”绝弄不出那么细薄的伤口。
王墨儒见那暗杀者走远向众人一笑道:“看来你们今天要破费了。”他说完向众人一抱拳,转身便要下楼。
楼梯口处,已经没有了庄梦瑶的身影,王墨儒很清楚她是怕极了那暗杀者,多半是在那暗杀者下楼时便离开了。
王墨儒没见到庄梦瑶的影子,顺着楼梯下到了二楼,这一楼层比上一楼层要热闹得多,也拥挤得多。因为汉安楼中的大部分住户都聚集在了这一层,他们品尝着汉安楼掌柜为他们准备的免费餐饮,谈论着在汉安楼中发生的命案。王墨儒站在楼梯口扫视了一圈,依旧不见庄梦瑶的影子,顺着楼梯又下到了一楼。
为了方便运输烹厨的原料,更为了汉安楼整体的清洁性,汉安楼的后厨设在了一楼,因此一楼供茶客使用的面积比二楼要小得多。不大的一楼中,茶座上已座无虚席,连说书先生的讲桌旁边也都坐满了人。王墨儒瞧了一圈,在这密密麻麻的小脑袋中依旧未见到庄梦瑶的影子。
离这些茶座不远的门口处吵吵嚷嚷地围了一圈人,他们好像吵了很长时间,以至于茶座上的众人都不愿瞧这热闹。王墨儒凑近一瞧,庄梦瑶果然就在其中。
王墨儒站在庄梦瑶的身后,低声对她道:“怎么了?”庄梦瑶白了王墨儒一眼,不仅没搭理他,反而向旁边靠了靠,脸上露出一副鄙视的神情。
王墨儒讨了好几年饭,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此时见庄梦瑶面色不善,虽想不明白她到底为何生气,却也并没再上前讨不自在。他站在庄梦瑶身后,仔细地倾听众人争吵的每一言、每一语。
王墨儒听了没多大功夫就弄明白了他们争吵的原因:原来那三人死得不明不白,凶手又没有抓到,汉安楼的掌柜为了配合衙门口办案,只得将大门紧闭。但这无疑限制了许多人的人身自由,也触犯了许多人的利益。众人对这一做法心怀不忿,围住汉安楼的小伙计议论纷纷。
那小伙计身为下人,也没有什么决策权,左支右吾,拿话语不住地与众人周旋,宗旨很明了,没有衙门的允许,汉安楼的大门就绝不会开。
王墨儒听明白这些,拉拉庄梦瑶的衣角又轻声地道:“梦瑶姑娘,我有事跟你商量。”
庄梦瑶一扭身,挣脱王墨儒,随即愤怒地道:“你拉我干什么?我们很熟吗?”庄梦瑶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众人听说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扯一个小姑娘,纷纷扭头向王墨儒瞧去,一时间王墨儒被众人瞧得很尴尬。
王墨儒见此时离开也不是,解释也不是,索性将庄梦瑶拉到一旁,又对她道:“刚才我瞧见你说的那人的兵刃了。”
“哼……”庄梦瑶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并没有搭理王墨儒。
“你猜怎么着?他的兵刃竟是两支‘铁锥’。哈哈……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兵刃。”
“说这干嘛?跟本姑娘有关系吗?”庄梦瑶冷冷说完,转身又要走。
“有关系,有关系的。你听我说……”王墨儒拉住庄梦瑶急道。
“你别拉我。”庄梦瑶嗔怒道。“有话快说,姑娘忙着呢。”
“好,我快说。你知道吗,那三个人不是他杀死的,他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可怕。从今往后,你可以放心了。”
“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