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子玉听到色瑾这般说,顿顿脚步,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
花明柳媚,李白桃红,正是齐安城春光漫烂季节。王府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门。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狮子,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狮子两眼炯炯有神,更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府邸的梁上有一大牌匾,气势恢宏。刻着“南越王府”四个大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进门处两排左右分别站着威武的侍卫,个个腰板笔挺,一股英悍之气扑之而来。突然间后院马蹄声响,那十名侍卫一齐喝声。只见从这南越府邸的西侧门中冲出一骑马来,直接冲到大门之前。这匹马全身雪白,马勒脚镫都是烂银打就,鞍上一个锦衣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的纪,锦衣华服,腰悬宝剑。
这个少年就是昼颜此行的目的,南越的二皇子赵乞延。
只见这位仅仅跟王位一步之遥的二皇子赵乞延浓眉大眼,威武之气尽显,见到昼颜,连连下马,迎接道:“母后知晓今日贵客临门,特让我来迎接霄山的仙人。”
昼颜也连忙回礼:“殿下客气了。师父派我来协助殿下。”
“不知为何,见到上仙真容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殿下说笑了。”
“哈哈!上仙勿恼。这人间种种世事无常,莫不是孤见过上仙的俗家父母也未曾可知。”
“殿下可真会开玩笑。”
“上仙这边请。我边走边给上仙解释。”赵乞延一派风神俊朗的样子让昼颜啧啧称赞这不亏是南越国未来的主人。
“这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是对于上仙来说是举手之劳,对于我来说却是大有裨益。”
昼颜笑道:“殿下尽管托付。殿下是仙界所选择的命定之人。我自然会倾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昼颜心道其实我对这谁主江山又有丝毫的兴趣?不过是因为不想让师父失望,凡是师父托付给我的事情我定要好好完成。如此这般只希望可以在他身边多待上一些时间。
壶里的茶是上好的龙井。赵乞延仪表堂堂不说,礼仪也是近乎完美。此时他轻轻作揖道:“那就劳烦上仙陪我演一场戏了。”
“上仙有所不知,这南越国有两个皇子,除去我之外另一位是我的兄长赵涛。”
“哦?可是我听闻你已经大败赵涛。现在他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昼颜惊奇的看着赵乞延,这件事情她刚刚进齐安城的时候就传遍了。是妇孺皆知的事情,居然已经把监国数年的大皇子赵涛打的大败,想要一鼓作气收复那残败不堪的叛军简直是易如反掌,又何苦请云霄山的人来呢?
“我需要一个理由。”
赵乞延目光灼灼道:“他是长我是次。我需要一个理由。这天下一向是又能力者居之。可是登上去的过程却并非是花前月下的。必然是有流血有牺牲。”
昼颜心下默然。所以需要一个堂堂正正杀害兄长的理由吗?所以这便是赵乞延找到云霄山的理由吗?真是可怜生在帝王家。为了那个位置去残害兄弟。非要斗的你死我活方可罢休。这便是帝王家莫大的悲哀吧。虽然心下的想法繁杂,昼颜还是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怎么给予你这个理由?”
“我需要让我的臣民,我的百姓知道我是众望所归之人。在最后的战役上,我希望昼上仙可以陪我演一场戏。不过是天降甘霖金龙加身的把戏。不过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是把戏,毕竟我本是仙家选作的人间帝王。”
最后那场大战来的很快。赵涛的军队节节败退根本不堪一击。苍茫的大地上全是累累白骨,一瞬间让昼颜恍惚回到了村庄。在一慌神她才发现已经站在战场中央。耳边是秃鹫的声音,是乌鸦的嚎叫。还有的是血水已经泛成一滩滩。原来这江山均是用白骨推起来的啊。
“昼上仙!昼上仙!”
旁边的谋士低声提醒着昼颜。昼颜这才望见前方志得意满的赵乞延。心下默念法术,果然瞬间旌旗飞扬,甘霖初降。
“世子是天命所归!是仙家选择的南越帝王!大家快快叩拜!”
不论是还在负隅顽抗的士兵,或是已经得胜的战士均望见了这一奇景。有些吓的屁滚尿流,有些暗自垂泪庆幸自己跟对明君。虽有这些不同,但在这选择面前都底下了自己的头颅选择对赵乞延朝拜。
只有昼颜一人立在中央。
“昼......昼上仙是仙人,不用朝拜人间的帝王的。”旁边的谋士七嘴八舌的解释。
昼颜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赵乞延转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锐利又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还是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笑面世子一般:“哈哈!今夜我要大宴宾客,众位可以不醉不归了!”
“昼上仙可以给本皇赏脸吧。”
赵乞延眼中的志得意满清晰可见。
觥筹交错,杯盏尽欢之间昼颜隔着金色托盘看不清了赵乞延的面容。她突然明白了师父心内的悲哀。
也许这世间的帝王都是一样的,不管是人间的帝王,或是仙家的那位帝王。也许在他们没有登上那个宝座之前也像是普通人家的兄弟一般,可是一旦登上那个位置就注定了不同。人在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她此番才真正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