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房梁上的杨连神色一凛。黄氏神女……这黑纱女子,难道是南阳黄氏一族的人;据说那黄氏一族的机关术、傀儡术,天下无双,名声动天下,被许多老百姓视作活神仙,杨连因而得知。
“她却来这里做什么?”杨连眉头深皱,这女子若是坏了自己的计划可如何是好;那流动之源是保障小妹安全的筹码,必须得抢回,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杨连咬了咬牙,继续盯着下面。
见那老庄主将女儿从床沿上扶起后,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少女捂着嘴惊慌且感激的看了那黑纱女两眼,忙不迭的将身上宽大的凤袍褪下,五彩凤冠摘下,放在一旁,朝着那黑纱女深深一躬,飞也似出门去了。
那老庄主也是朝着那黑纱女千恩万谢,乐颠颠的随着女儿走了出去。
杨连眉头一皱,但还是没有动作,转头又望向了那黑纱女。
见她在老庄主出去之后,又在房内扫视了一遍,所幸她并没有把目光投向房梁;她在确定无人之后,才将身上的包袱解下,双手也握上腰带,正待解下,却又忽的停住,转身在房内四处走了一遍,将纱帐、屏风、高柜后面都细细扫视了一遍。
杨连嘴角一咧,现出一丝笑意,心想:这黑纱女倒也是谨慎的可爱。
完全确定房内无人后,那黑纱女方才将腰带解下,紧接着,又将曲裾襦裙褪下;迎着窗口透进来的些许月光,杨连将那少女的身材一览无余。
那女子看来对黑se情有独钟,她穿着一条裹身的滑缎亵裤,却没能遮住脚踝,与小皮靴之间留出一段雪白的肌肤来;而隔着一个小巧紧凑的翘臀,又有一段只堪一握的雪白腰身与之遥相呼应。
这女子对黑色倒是喜爱的彻底,便是连那肚兜,也是一黑到底;而肚兜正中的那个复杂机械图案,虽然因为少女傲人的酥软而有些变形,但杨连还是模糊的辨认的出,他先前在村子里集体祈福时看到过这副图案被老百姓当做神祗膜拜。
果然是黄氏族人。
杨连抿嘴笑了笑,随即深呼口气,扫去方才窥视少女身躯时的些微躁动,凝神观察着局势。
那丑女在褪去自己衣裙后,便从桌上拿起那女子成婚用的凤袍,捏在手里、不知道如何下手,良久,才嘟嚷了一句:“这衣服,怎么穿啊…”
她左右摆弄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穿上后又觉得不合身,便又褪下来,正待再行研究,房外却起了群马的嘶鸣声。
随后,又传来了整齐的马蹄踏地声,房内一些轻便的物件都在微微颤抖。
杨连微微色变。好家伙!这次来的贼寇数量绝不会少。
那女子显然也料想到了这一点,却未见她有半分慌乱。眼看时间紧迫,她便将手上的凤袍扔在一边,又将头上的斗笠摘下,露出面容来。
杨连瞥了一眼,眉头却皱了一下。这女子,实在是……很丑。
她有着一头长及腰身且微卷的长发,却被她全部卷在了斗笠里面;斗笠一被拿开,立即如瀑布一般洒落下来,即便是在夜晚,仍旧晃得杨连有些眼花——没错,这个丑女的头发,竟是罕见的黄色。
而她的面容,却令杨连着实有些吃惊,无法想象,她脚踝、腰身处是那样的雪白,可是一张脸,虽然小巧精致,然而皮肤却是既粗糙、又黑的跟她的衣服一般。
真是一丑遮百美啊。
杨连不由感叹,老天爷还是公平的,给了这女子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身材、绝世罕见的金色卷发,这全都在脸上给收了回来。
那个丑女在摘下斗笠后,立即行动起来,她摊开包裹,从里面取出许多繁杂的物件。
随后就穿着亵裤肚兜在房内左右查看,又拿出纸笔比划了几下,随后得意的一撅嘴,不过配上她那黝黑的脸庞,却实在无美感可言。
她先是从桌上拿起一根细线,悬在了房门上,随后,又拿出十几把闪烁着青光的狼牙小刀布置在屋内的各个隐蔽角落,皆与房门那根线的控制。
她布置的极为精细,甚是诡异,且是一环扣一环,从桌上的茶杯、帷帐后都有可能冷不丁射出一把飞刀。
在布置完这一切后,她又从包袱内摆出一堆机械零件,于椅上正襟危坐,深呼口气,小手拍了拍胸口,随即,双手忽的拿起桌上的零件开始组装,只见她双手翻飞,灵巧至极,看的杨连眼花缭乱。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一堆散碎零件,渐渐聚成了一个样式可怖的飞鹰;那鹰,身躯是用铁木做成,尖嘴、双爪,却是用锋利无比的精铁雕琢。
组装完成后,那丑女咬着嘴唇,喜悦的呼了两声,然后伸手在那傀儡鹰的腹部一按,只见霍的一声,那鹰瞬间活了一般,在房内打了几个转,重又落在那丑女的肩上。
这便是黄氏的机关术、傀儡术么。杨连微微色变,料想自己若是不在这看着,从房外走入,在这重重机关之下,绝无生路。
待那丑女将这一切布置完,房外的脚步声已响起:“娘子,娘子,哈哈哈!娘子!大王我来了!”
那丑女听到响声,急忙将桌上东西收起,爬到床上,钻进被窝,拉上帷幕,没了响声。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杨连定睛一瞧,脸皮一颤,来着果然是那牛头贼寇,他全身套在一具牛头铠甲之下,颇为滑稽的是,他的胸前还挂着一朵大红花,头盔的牛角上也顶了一个新郎官的礼帽在那里晃悠。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