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顾家五娘子
“韶光韶光。”有人叫她,好像是混蛋循生的声音。
韶光正在后院打扫院子,听见循生在前面叫她,语气急促,似乎有什么急事。她一听见某人的声音,就忍不住气血上涌,炸毛!
“有人找你。”他声音尖促,不似平常。
她有些讶异,也收了玩心,什么事喊的这么急,于是放下手里的扫把,拍拍身上的灰尘,急忙走了出去。
待入她内一看,原来是几个妇人,瞧着上了些年纪。却是穿金戴银的,气度非凡,不是寻常人家。
她冲着几人稍稍一低头,算是行过礼了。
领头一个妇人微微一笑,冲她一躬身,颔首道:“不妨进内室详谈?”
韶光带着她来到后院正堂,道:“您请。”
“多礼了。”
待几人站定,妇人突然屈身道:“见过五娘子。”
仪态端庄,气度从容,这番做派却实在把韶光吓到了。
韶光闻言:“嗯?”内心狂汗,什么鬼?叫我吗,我什么时候成了五娘子?
“我们湖城顾家的,我是夫人身边的孙嬷嬷,此次来,奉天奉夫人的旨意来接您回顾家的。”她道。
韶光又听到什么夫人,什么顾家,更是一脸懵,好在面上不显,看不出喜乐。她跟着傅星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是轻轻颔首道:“愿闻其详?”
孙嬷嬷心道,这个五娘子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寻常女孩子听闻自己马上要去享受荣华富贵了,不说惊喜交加,至少也会面露喜色。
这个五娘子如此淡定,看来气度不一般,她赞赏的多看了韶光几眼,然后道:“我身后的是乌婶子,想必你也认识,这是你以前的邻里乡亲,至少是不会骗你的。杜氏夫妇是你的抚养你长大的人,可惜了。”她叹了一声。
“嗯,确实是我的邻里。”她提起自己的养父母,话音也低了下来。
“她与你母亲是原在闺中的旧相识了,您是顾家的女郎,但因为种种缘故,将您寄托在外抚养,杜氏夫妇二人原是家中的家奴,后来奉妇人之命带着五娘子您来到禹县老家,便在此地安置了下来,后来因为瘟疫,便失了联系,直到前些日子乌婶子才远远的认出您来。”
“是啊,韶光,婶子一下子就认出你了呢。这些年可怜你了呢”乌氏上前拉住韶光的手开口道,热切的就像好久不见的故人一般,可是韶光记得从前她是最势利的。
她用力的挣开了她的手,忽视她一惯巴结的嘴脸,道:“是吗。我不记得了呢。”
“是吗。”乌氏搓搓手有些尴尬。
孙嬷嬷不管她们这些仇怨,找到人就成。
韶光点点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您坐下说。”韶光道。
她便与韶光一一道来。
“您看与我回去?”孙嬷嬷道出了来意。
韶光有些犹豫,一则是因为事情太过突然,她全然没有心理准备。二则是因为先生不在。如果先生在,她就大可不必如此纠结了。
“孙嬷嬷您先回去,待我考虑几日,您再派人来,我给您答复,您看意下如何。”韶光眼下只能如此应对了。
“您说的自然是极好的。那我就静待您的佳音了。”孙嬷嬷道。
看着一行人离去。韶光靠着门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想回去?”循生道。
“是呀。天高任鱼跃,海阔凭鸟飞。谁愿意回高门大宅里啊。”韶光拉回自己的思绪,冷冷应道。
“没人能逃避自己的责任。”他道。
韶光不语。看着远处的黑云压城,气势凝重。
天色微暗,好像是暴风雨要来了。
宁静将破,何人能享安宁。
十日后。
“五娘子,已经到了浮云山了,前面再走两日湖城就到了。”孙嬷嬷在一旁道。
崇山峻岭,秀丽多姿,山脚下就是潺潺的小溪,绵延不绝,泉水清甜。
这一片山一片水,便养活了一城人。
“为何叫湖城。”韶光问,马车上摇的昏昏欲睡。
孙嬷嬷不紧不慢的细细道来:“之所以叫湖城呢,是因为在后山有一个形似马蹄的湖,湖水深不见底,传说湖中有怪鱼,食人肉,不过寻常不会轻易出现。”
廊沧郡,廊沧城,由驻地在此的节度使和朝廷御派的刺史共同辖管。以相互制衡,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某种平衡。
湖城,相对于平城来说,只是一个小县城,以山野美味著称,尤其是城外方圆十里都是一片竹林,将这个小小的县城包围起来,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竹林之外是绵延的山。
山中颇多野味,不少猎人靠打猎为生。
这几日在马车上,孙嬷嬷也与韶光讲了许多关于顾家的事情。
据说呢顾家现在的老太太说起来也是个传奇的女人,出身名门,但她并不是顾家老太爷的原配,而是续弦。
古人所谓结发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
原配的地位是远远超过续弦的,老太爷的原配太太呢,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姓云,两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只是内宅女人毕竟眼界小了点,解语花,解语花,在家中杂事上得力,却在事业上不能给老爷子助力,总归是有了稍许遗憾。
原配夫人嫁于老太爷,三年后得一女,老太爷喜上眉梢,故而十分疼爱着唯一的长女,不幸的是原配夫人云氏,许是生产时亏了血气,坐月子时又没有好好料理身体,导致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