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狡猾又完善,而且又骇人听闻的计划。
「其实呢……你本来也该在那个夜晚死去的,次女大人。」
南宫的话毫不留情地痛击叶亚。
「没料到最后竟出了洋相,被你逃过一劫不说,连宝剑都被你一并带走。这个失误也导致往后衍生出一堆麻烦的问题来呢。」
叶亚的嘴唇不住地颤抖。
过去的坚强和毅然早已荡然无存。
感觉就像被抛弃的小狗般,软弱又无抵抗能力。
「算了,没关系。」
南宫从地上站起身,像是对小狗的存在不屑一顾。
「你现在的价值就只剩那一条命罢了。我们想要的是你的命,不是你的人——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没关系,马上就懂了……那么。」
南宫转头面向夏景,懒得多看叶亚一眼。
夏景顿时浑身僵直。
她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夏景直觉地认为她想对自己不利,可是却又感觉不到杀气。
下一个瞬间,南宫采取的行动令夏景的僵直变成了困惑。
她不知何故以矫揉造作的模样下跪……
「……女婿大人,奴婢前来迎接您了。」
然后格外慎重多礼地说道。
「……咦?」
女婿大人。
南宫向来都是用这个字眼称呼我,可是我只当她意在揶揄,以为她是藉由我的名份拐弯抹角地贬低叶亚。
『被拐骗的女婿』——她不只一次这么说。
根据思考角度的不同,这句话有两个解释。
一是误上贼船成了女婿的男人,一是受到拐骗的『女婿v更新最快/
「咯咯咯。」
南宫阴险地笑着,扬起了垂下的脸。
「你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虽然我看你一整个就是不顺眼,不过鹿族似乎生来就爱刁难友人的心上人。看来我也一样不能免俗哪。」
「你说、什么……?」
现在困惑逐渐开始变为混乱。
我不懂这家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懂。
已经出现了好一阵子的困惑之音一定只是我的多虑,那应该是下意识猜到叶春目的所产生的不协调感,绝对是这样没错。可是,既然如此——
明明所有真相都已经揭露了,为什么这个杂音还是迟迟没有消失呢……?
「夏景。」
有人在呼唤我。
我回过身子。
呼唤我的人不是叶亚。
「好久不见了。我一直很想见你,夏景。」
圆润的眼眸。
看似腼腆、却似踌躇,又似充满思慕之情的表情。
长长的黑发和深蓝色的汉服。
童稚的气息里藏着美丽,五官端正的脸蛋。
「怎么、可能。」
是啊——我想起来了。
我以前曾经见过这个女孩。
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
大概是我五、六岁的时候,那时应该还没开始上小学吧。
时值冬季。
我本来在家里的院子嬉戏,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的身旁。
——第一次看雪吗?
我「嗯」的一声点头。
——不觉得冷吗?
不会呀,我笑说。
我清楚地想起来,她似乎感觉格外成熟。
——你好活泼、好有精神哪。
我才不叫「你」呢。我叫夏景,夏景。
——夏景吗?好名字。
那你又叫什么名字啊?还记得,因为她讲得一副很臭屁的样子,我就这样反问她。
——我——
我终于想起来她的名字叫什么了。
——我叫叶春。
「骗、人。」
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不……信。」
因为那是,那个记忆是。
我和叶亚。我们两人的第一次邂逅——
我一直以为是这样没错——结果只是我单方面的误会?
「好怀念哪。你长大了,可是丝毫没有改变。」
叶春伏下眼帘。
她的语气跟叶亚一模一样。不对,或许是叶亚在模仿她吧。
因为叶亚说过她很仰慕、尊敬自己的姐姐。
「会让你受到牵累纯粹出于偶然,抱歉。」
确实如此,她们两姐妹长得很神似。
叶春的外表就像较为年幼的叶亚,气质则给人成熟版叶亚的感觉。
「……夏景。」
叶春来到不知不觉间瘫坐在原地的夏景面前站定。
「你长得比我还高了哪……这眼镜是?你视力恶化了吗?」
轻触夏景脸颊的手指触了一下镜架。
「为、什么。」
在温柔视线的注视之下,夏景挣扎着说出了几个字。
「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
「这还需要问吗?」
叶春开心地笑了。
「当然是为了实现和你的约定。」
「约……定。」
约定?
那天我和她在冬雪中做了什么约定来着——
「……啊。」
——呐,夏景。
原先断线的记忆,在和叶春相逢之后,重新串连了起来。
她做好雪兔后,陪夏景一起玩耍,然后还来到缘廊,喝了姐姐所冲泡的热牛奶。
「很好喝。」叶春笑说,望着她的侧脸,夏景不知怎地开始心跳加速。
不久黄昏时分将近,叶春表示自己必须返家,因此夏景笑着邀请她明天再过来一趟。明天我们再一起玩吧,雪不会那么快融化的。
叶春露出了落寞的微笑。
——明天没办法。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