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韩二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这又关我何事啊?”
“给林芷的酒里放的是那个……”韩宝宝的声音越发的小。
“哪个?”韩二夫人挑着柳叶眉,侧头想了想,“那个……”
“就是那个!”韩宝宝有些不耐烦,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就是你给韩老爷用的!”
“作死呀你!”韩二夫人唬的一巴掌拍在韩宝宝的脸上。
韩宝宝也自知失言,忙闭了嘴,又缩回被中。
“怪道你说那酒被人换了……”韩二夫人自言自语道,“那玩意儿要是放在酒里……”
韩二夫人口中的“那玩意儿”,原是胡同里屡见不鲜“姑娘们”为了留住恩客的惯用手段。
想当年那韩老爷也真是君子,纵使服了这酒,却也……
韩二夫人收拾心神,扇着帕子冷笑道:“这也难怪了,那‘春酒’沾衣即溶,遇水不消。不洗个三五遍的,那药性……”
她拍了下被子里的韩宝宝:“你那被泼了酒的衣服可瞧仔细了?”
“仔细了!”韩宝宝见他老娘并无责打他之意,便大着胆子从被子中伸出手,指着放在椅背上的衣裳:“娘,你瞧瞧,哪儿还有‘暗印’?”
果然,韩二夫人仔仔细细将韩宝宝换下的衣物翻找了一遍,也没找到那‘春酒’泼衣所留下特殊的红印儿。
“咱们娘俩,还是着了那死丫头的道儿了!”韩二夫人丢下衣物,在房里走了几个圈,一拍桌子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走!宝宝你起来!咱们去找老夫人,娘为你讨个公道!”
果然,自己的老娘真是气昏头了,公道?
这公道从他们进韩府,早就没了“公道”了!
许是韩二夫人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见儿子闷在被中不出声,也知这事儿已是一锤定音,再无其他可能。
“宝宝,你且看着,娘断不能让你吃了这哑巴亏!”
韩宝宝在被中咧嘴笑了,他这个老娘,就算别人说有千般不好,不过有一样特别好,那就是有仇报仇,以怨报德!
就在韩二夫人母子合力想要一雪前耻之时,林芷却站在酒窖的门外,身心俱疲。
当这闹哄哄的一日渐归平静,林芷一路走走停停,不知该如何面对巧儿。
巧儿是有错,可今日看到她那惶恐不安的模样,林芷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然而,此时韩府已是华灯初上,但当林芷走到自己所住的院子外的那条小径时,远远望去,院内却是一团漆黑死寂,林芷心中蓦地一沉,提起裙摆发足狂奔,“巧儿!巧儿!”
屋内无人应声。
林芷正预备撞开房门,却差点一头栽进屋内,原来,这屋门根本就没关,只是院内漆黑,她未曾看得分明。
她摸索着点亮蜡烛,却差点被屋内的人影吓得夺门而出。
“巧儿!”
林芷惊呼道,巧儿穿着单衣,或是睡醒了坐在那里,又或是准备入睡的模样。
巧儿听到林芷的呼声,有些茫然的,如盲人行走于闹市,似乎努力辨认林芷在何处唤她。
“巧儿,你别吓我,别吓我啊!”林芷慌忙找了件衣服,披在巧儿的身上,又将烛台移的近些,这才坐下来拉着巧儿的手道,“巧儿,我……”
其实,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从她执意要将巧儿带到老夫人面前讨个说法时,林芷心里就或多或少的明白,她与巧儿,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只是,那一刻的她不愿相信,也没有时间去想,她与巧儿,究竟会变成怎样……
巧儿任由林芷拉着,也不缩回手,然而,她的手,却再不似往日的温度。
回想起当日与巧儿同行在街上,豆糕店外,是巧儿温热的掌心,驱散了林芷心中长久不散的寒意……
巧儿,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巧儿……”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无力的——“对不起”。
“林芷。”巧儿终于开口了。
她的视线,有了焦点,然而,却只是盯着那跳动的火苗。
“你也相信,我给你的是‘春酒’?”
林芷语噎,小豆子给自己的,是包藏祸心的春酒,可昨夜巧儿手中的……
“我不知道。”林芷低下头,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就连她自己,都身不由己的卷入了这场漩涡。
“二少爷不会骗我。”巧儿唇上挂着一抹笑,“可是,你们都不信他!”
“你们都不信他!”巧儿的声音大了起来,带着歇斯底里的气息,她猛地站起,指着林芷,“你!害苦了我!”
林芷默然无语,无论这件事究竟如何,但巧儿受到的伤害,她感同身受。
林芷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巧儿,她将手边的东西,一样一样砸向林芷,林芷一一避开,只是不加还手。
巧儿犹气不过,她冲上前一掌掴在林芷的脸上,“今后你我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
“啪!”一记清脆的回击,打在巧儿的脸上。
巧儿被林芷扇的蒙了,她捂着脸,怔怔的看着林芷。
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却更痛,林芷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看着巧儿的眼睛说道:“巧儿,我是对你有愧。但这并不表示,你可以无休止的胡闹下去。”
“我对你有愧,皆因我没有顾全你对韩宝宝的感情,然而,这一切,韩宝宝都是始作俑者,若无他换酒加害于我,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你是愿意我喝了韩宝宝的